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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湄搂过她单薄的肩膀,低声道:“连累你了。”
“公主这是什么话,奴婢本就该和公主在一起啊。”
秋穗笑了笑,“若不是公主,秋穗恐怕还活不到现在呢。”
她本不是公主身边的人,只是一个获罪小家族的旁支,因连坐被充入宫廷为奴。
她被发配去打扫御花园,常常因落叶落花没清扫、或路上的泥尘没擦干净而遭到责罚。
有一日,南邬太子来御花园玩,结果被石缝里的泥土滑了一跤,大怒之下要杖毙打扫的宫人。
是年仅十岁的清鸾公主站在旁边,冷冷嘲笑道:“走过这路的人不止皇兄,却只有皇兄一人摔倒,说不定是皇兄自己的问题呢?清鸾听说,有一些平衡不好的人,其实是脑子里生了毛病,皇兄还是快找御医瞧瞧罢,别耽误了病情。”
当时周围宫人不少,也不全是太子的人,太子唯恐人多嘴杂,话传到国君那里,会令国君觉得他脑子真的有什么毛病,难当太子之位,便怒气冲冲放了几句狠话,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了,溜之大吉。
秋穗还跪在角落里害怕地直哆嗦,却见一双绣鸾凤镶珍珠的鞋面停在了她面前,头顶传来女孩淡淡的声音:“毛手毛脚,不会干事,带回本宫宫里,好生调教。”
她一愣,随即狂喜,除了磕头谢恩,什么话也说不出。
太子治不了公主,难道还治不了打扫的宫人吗?但从今往后,她就是公主身边的人了,太子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
“公主,若咱们真的可以摆脱宁王,接下去,要做什么事呢?”
秋穗轻声问道。
黑暗中,只有她们彼此的呼吸,和水波摇晃的声音。
“等。”
桑湄道,“等着看北炎要如何治理南邬,等着看北炎会如何对待南邬的旧官,等着看……舅舅会去哪里。”
她的舅舅,当年的国舅孟敬升,曾官居一品大司空,金印紫绶,后因一桩小罪,被国君贬去了东南沿海,当一个五品蹇州刺史。
也不知改天换日之后,他这个刺史兼曾经的皇亲国戚,该何去何从。
桑湄闭了闭眼,近乎叹息般地呢喃:“若非此战……若南邬仍存……”
那东南一带的世家豪族,如今应该都已成为她的幕后之盾。
而舅舅豢养在田间的私兵,也终会收归在她的名下。
而她,清鸾,也本该撕碎这公主之名,剑指东宫!
第36章
桑湄和秋穗终于走出了这条阴暗潮湿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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