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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我编辑来的时候,你有听到吗?」我强硬的说:「『艺术家的使命就是要把作品完成』,这里面没有所谓快乐的创作。
你不要——不要把我当成你的某种……」
某种什么?我拚命思索着那该叫做什么,而民俊看着我,他的神情似乎和我一样悲伤。
他不该表现的像这样,无论是振作起来去好好生活,或者是继续在房间里整理心情,都比站在我面前好太多了。
「我不要再继续了。
」最后,我像是要把血给呕出一样,吐出这句话:
「我希望你好好。
虽然听起来好可恶……可是,就是这样,所以你不要再提这些事情,拜託。
」
不然就好像,不停的在提醒我,你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因为我太弱小了,没有强大到足以在承担这些的情况下,继续相处下去。
「但我也希望你快乐。
」民俊说,就好像天经地义。
这是什么意思呢?
晚上,我因为贫血跌倒在地的时候,抬起头正对着天花板,脑海中胡乱地闪过这个想法。
窗外的雨已经停歇,偶尔会有重机飆车的声响刺痛耳膜。
民俊已经先睡了,他基本上也没剩多少工作要做了,我希望他至少在这最后几天可以睡得安稳。
五脏六腑感觉都好痛。
我躺在地板上这么心想。
我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地握笔而麻痺,几乎包括手臂的神经都在疼痛——我记得小芳还有医生都曾经警告过我,一定要适度休息。
只是在休息的时候,现实世界会席捲而来,它会告诉我我做过什么,告诉我即使我已经得了奖,看似风光的活到了二十五岁,但报应还是会像浪潮,铺天盖地而来。
所以我会躲回去,躲回去我所创作的那个地方,描绘艾蒙与无名的世界,去思索他们的情感,塞入了那些连我自已都无法回答出的问题,就这么日復一日。
所以我也无法肯定,我喜欢画漫画。
但能够确信的是,我是靠着啃食漫画,一路走过来的。
我颤抖着爬起身,觉得神经痛已经舒缓许多,然后我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难怪刚刚民俊着急的问我要不要继续休息。
我默默的抽起卫生纸,然后将鼻子塞住。
在工作桌上,我瞇起眼睛找到防误触手套,然后深吸一口气,撑开眼睛盯着萤幕。
——最后,在剩下的急迫工作日内,我在截稿日的前五分鐘,将原稿完成寄给了小芳,对方马上回覆邮件说我真是太棒了,太令人惊艷,像这样毫无意义的评语。
现在对于《愿你安好,艾蒙》,我只觉得好不安。
我在刻划每一个细节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像民俊一开始到来那样,去思考该怎么样才能做到最好,我想要传达是什么。
——韦驮天(一小时前)
海嵐大大真的要完结了吗oao艾蒙这部在我高中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力量跟勇气,现在却好像要被腰斩一样……但我还是很开心能看到艾蒙终于下定决心,如果能看到更多艾蒙的大学生活就好了,还有无名的家族故事我也好好奇……但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追着这部到结局的!
(′Д`)
有时候我会翻回去看韦驮天的其他留言,然后就会看到一些开始追连载的新读者,认真地,一字一句打下评论,即便那些话里在再不分,又好像连中文都没学好,可是我感受得到,或许那些真诚的言语始终有感动人心的力量。
你们真的获得什么了吗?真的可以从这里面得到成长吗?是什么触动到了你们?难道是我那污秽不堪的想法吗?好羞耻、好难受,可是只要我这么痛苦,有人能够得到某些意义的话——
我好想这么大喊,好想抓住那些人的衣领,让这部作品就此成为我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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