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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钊笑得要死,把夏颂白拉起来。
夏颂白浑身沾得都是稻草,连头顶都插着一根,他不舍得骂雪团,拽着它的马鬃编成了两个大辫子,这才解气:“下次不许淘气了。”
雪团忽闪着大眼睛,虽然不喜欢自己这个造型,但是知道刚刚做错了事,只委委屈屈地甩了甩头。
夏颂白忍不住又笑了。
旁边沈钊伸过手来,从他发间把稻草拔掉:“这下放心了?”
夏颂白刚刚情绪激动,现在平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被吓到了。”
来的路上,他越想越怕,甚至连雪团如果死了该怎么办都想了。
现在看到雪团,除了身体还有点虚弱之外,各方面的情绪和精神都挺好的,夏颂白总算放下心来。
他一路担惊受怕,现在心情一松,疲倦就涌了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沈钊说:“这里有我的人看着,你先去睡一觉,好好休息。
不然雪团病好了,你又累倒了怎么办?”
他说的有道理。
夏颂白不逞强,乖乖跟着沈钊离开马场。
沈钊知道他放心不下,提前在马场旁的酒店开好了房间,一路带着夏颂白上了顶层的套房。
夏颂白刚刚在地上滚过,虽然马厩收拾得很干净,但还是疑心自己身上有味道,和沈钊说了一声就去洗漱了。
沈钊自己坐在客厅,明明隔了两扇门,还是能听得到浴室里面的水声。
他有点心不在焉。
夏颂白洗澡的时候,是光着脚站在瓷砖上吗?
瓷砖那么凉,就算有地暖,又会不会太硬硌坏他的足心?
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随手打开了,嘈杂细碎的声响,带着红尘百般滋味扑面而来。
水流声却仍旧响在耳边,哗啦啦地流淌,流过夏颂白的额头,鼻梁,再到形状姣好柔软的双唇,向下时,会经过纤细的锁骨、平摊的胸,和浑圆挺翘的臀……
沈钊觉得自己掌心出了汗,黏在遥控器上。
他坐立不安,透过卧房,看向那扇紧闭的浴室门。
门后水汽氤氲,夏颂白好像在哼歌,声音轻轻的,飘过来,带着湿漉漉的气息。
沈钊换了个坐姿,岔开腿又并上,想了想还是站起来,匆匆地出了房间。
走廊里的空气凉爽得多,沈钊有些发热的头脑总算冷静下来,他坐着电梯下了几层楼,这才发现,自己手里居然还捏着遥控器。
沈钊将遥控器放到裤袋里,索性去了餐厅点餐。
然后又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感觉夏颂白应该已经洗好澡了,这才重新推门进去。
房间里窗帘落下来,遮住大半光线,只有很浅很淡的一束,落在夏颂白枕边,他半侧着身,小小的面孔陷入松软的羽毛枕中,因为太过疲倦,眉头轻轻蹙着,在昏暗的房间中,肌肤有一种珍珠般莹润而黯淡的光芒。
卧室里笼着一股淡淡的香,明明只是酒店里最平常的沐浴露气息,可是在夏颂白身上,杂糅成了一种轻柔朦胧,令人沉醉的味道。
沈钊是昨天得到的消息,立刻就调集了兽医团队过来,昨晚又陪着雪团住了一晚,现在整个人身上都是困乏。
强撑着精神和夏颂白说了这么久,现在看到夏颂白睡得这样香甜,沈钊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想要牵一牵夏颂白的手,却又怕把他的手从被子中拉出来会着凉。
到底,他只是把头轻轻靠在床沿上,静静望着夏颂白,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满足。
呼吸声很轻,反复起伏,如同催眠。
在一片安静舒缓的白噪音里,沈钊渐渐闭上眼睛,伏在那里,也睡熟了。
-
夏颂白醒来的时候有点茫然,看着陌生的环境愣了一会儿,才想了起来。
自己已经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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