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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昭昭叫这突然想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身看去,竟是开元帝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开元帝未着龙袍,相反,收拾得十分随意,鸦羽似的乌发只束了一半,两鬓都散着发丝,许是清晨露寒,披了一件银色的斗篷,这颜色最是煞人,衬得人面色白的吓人,连唇色都黯淡了,再加上满面的阴沉不羁,越发露出几分凌乱危险的气质来。
“陛下。”
苏昭昭屈膝行礼,又有些疑惑的侧头去瞧。
她一早就等在这儿了,一眼没错过,开元帝怎的还跑到后面去了?难道她记错了?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
“今日罢朝。”
开元帝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忽的开了口,声音低沉微哑,更显阴戾:“你这是在这儿等朕?”
苏昭昭看着他笑了笑,像是压根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举了举手上的线轴:“是,我原本在承乾宫里放风筝,一失手断到了宫墙外头,宫女不能出这道门,这要害道儿上也遇不着什么闲人,等着许久才遇到了陛下。”
开元帝冷笑:“天还没亮就起来放风筝?”
苏昭昭坦然点头,除了害怕,惭愧心虚几个字也不认识了:“奴婢一向起得早。”
苏昭昭的确没有在“偶遇”
理由这个事儿上费多大力气,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就算她绞尽脑汁、拼尽全力的安排,找出一个十分合理的缘故,甚至当真就是碰巧撞上了呢,以她现在的微妙处境,只要主动出现在开元帝面前的那一刻起,就不会有人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
莫说开元帝这样的帝王了,即便是世间的普通男人,面对自己后院里妻妾奴婢的诸多手段,一个个心里也都是明镜一般——
无非是是否有意,乐不乐意配合罢了。
便如同此刻的开元帝,虽面上是明显的冷厉嘲讽,显然对她的理由一个字都不信,但仍是微微扬了下巴,吩咐身边内监去把风筝捡回来。
这便是对她还有些兴趣,乐意看看她想干什么的意思。
果然,开元帝对她还是有那么一丝在意的。
至于这一丝在意来源何处,消在何方,是不是成了依仗旁人的可怜替身……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东西苏昭昭并不在乎。
苏昭昭的风筝就挂在墙头上,很是显眼,没用一盏茶功夫,便也找了回来送回了她的手上。
“你不是爱放风筝?放吧。”
开元帝袖手盯着她,面无表情。
看那模样,是不盯着她在这个露重无风的时辰,将风筝放起来就绝不罢休似的。
苏昭昭这次终于有些讪讪。
这个暴君,恐怕是想看她跑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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