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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来有些酸,箫娘在杌凳上暗暗揣测,这三娘像是与四娘有些嫌隙。
那正经太太又在上头咳两声,“年关底下,太平些罢,何必吵闹?”
箫娘益发笃定这几位姨娘是有些面和心不和。
赶上外头人来报,说是请的姑子来了,太太请其进来,使丫头递了本手抄的《华严》与她,叫她带去菩萨座前供奉。
那姑子姓徐,都喊她徐姑子,也常在各门户走动,往前与箫娘在别家碰过面。
姑子也向箫娘问候,当着几房小妾,诵了《金刚经》,到下晌领着了赏,与箫娘一同出去。
临到门前,箫娘心窍一动,拉着她说:“我是赶了车来的,你若回庙里去,我捎你一段。”
姑子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蓝灰的海青大袍子,也箫娘合十,“正好与你回上元一条路走,谢谢你。”
两个人马车了相坐,箫娘将太太许下做一件长襟的暗花罗当堂裁了些与她做褂子,“将就拿去,做件短褂子里头开了春穿。
你别推,只管受了,也在菩萨面前替我祷告祷告。”
徐姑子忙不迭收了,脸上笑出几道细纹,“哎唷,你也不容易,还予我东西,真是慈善心肠,自然有菩萨庇佑。
上月我在王家走动,听见他家小厮议论,说是你们家泠官人又辞了儒学的差事,回私塾里做先生去了?”
“嗨,官门里没小事,稍不留神就是要掉脑袋的事情,还是回私塾里吧,挣得虽少些,到底平安。”
姑子谅她是好面子,也不拆穿,点头应是。
箫娘款叙两句后,放下声来,“我倒是头一回往这柏家来走动,他家人口多,我连话也不敢多讲,只怕得罪了人。
你未来时,我在屋里坐着,就听见三娘与四娘口舌里,像是有些不好,我也不晓得该往哪个面前奉承,你告诉告诉我听?”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
徐姑子端起腰,眼中露着得意,“我往他们家中唱了四五年的经,他家门里的事情,再难有比我清楚的了。”
说着,姑子细讲来:“这柏通判统共四房太太,正经太太生了两二一女,如今都大了,最小的小姐就是那柏五儿;二娘难得,生了一对双胞女儿,这辈子,也是安安稳稳了;三娘却不大中用,进门五年,膝下尚无孩儿。
这倒也罢了,偏与她同年进门的四娘,头一年就生下个小子,如今四岁了,机灵得很,柏老爷爱得什么似的。”
箫娘慢点着下颌,“我说呢,怎么三娘言三语四的总有些不中听,原来是嫉四娘生了个小子。”
“哟,单是这个也就罢了。
这几年,太太身子不大好了,二娘又是个万事不管的性子,家里的事情就交到了四娘手上。
四娘为着那年与三娘前后脚进门,吃了她许多亏,如今当了家,能给她什么好?两个人暗地里没少争来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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