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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
绿脏辫儿接过纸巾,拆开抽了两张开始给自己擦眼泪。
涂芩:“……”
她坐回到杂货店门口的台阶上,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仰头看天。
可能是奇迹。
砸地上的那人真的就这样被绿脏辫儿晃醒了。
距离很近,涂芩能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
先是绿脏辫儿带着哭腔的一通说,断句用词一塌糊涂:“你今天就不该来,来了也没人说你一句好,白眼狼就有个白眼狼的样子,有本事你在灵堂里头晕啊,哐当一声砸人遗像前多好啊,多感人……”
涂芩听得精彩,手里的烟都忘记塞嘴里。
“真的,哥,人都没跟你说这事,你装作不知道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得跟刘家人扯上关系,他们家来十个疯十个……”
突然就没了声音。
涂芩看了那边一眼,躺地上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白色膏药贴在了绿脏辫儿嘴上。
绿脏辫儿瞪着眼,倒是也不敢再把膏药摘下来,闭上了嘴。
“脑浆都被你晃稀了。”
地上那男人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拍着灰站起身。
这句话语气里的无语太清晰,涂芩听得忍不住想笑,憋着笑意的眼正好和站起来的男人眼睛对上,那男人拍灰的动作一顿,冲她礼貌地点点头。
涂芩也只能有些尴尬冲他点点头。
刚才被晃得太厉害,他一丝不苟的黑色衬衫被拉开了几个扣子,也皱了,领口大开,露出了一点点锁骨线条。
上头有一根黑色的,像是纹在皮肤上的线头,露出来很短一根,其他的隐没在衬衫遮住的皮肤里。
男人不再说话,绕过车子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嘴巴贴了膏药的绿脏辫儿也跟着跑进了车子。
黑色轿车轰鸣一声,在黄泥地上掉了个头,很快就开走了。
涂芩冲着车屁股抽了一口烟。
这男人长得不错,挺有礼貌,举止和气质也不俗。
而且这出门就面朝下砸地的破碎健康,也很适合拿来做言情小说男主人设的。
可惜了。
涂芩叹了口气,可惜她不写言情,每天写的不是修真就是打打杀杀,用不上。
***
走之前,涂芩又进灵堂给刘凌旭烧了一沓金元宝,金箔做的,她在隔壁白事小店里挑了一沓最贵的。
灵堂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了,三三两两地坐着低声聊天,女性长辈的眼睛都红红的,见涂芩进来,刘凌旭的亲妈还把她拉到一边问了一句:“刚才出去那个男的是不是晕倒了?”
有些尴尬。
刘凌旭这个坑货把她的名字写在了他葬礼来宾名单上,后面的备注是学生代表。
这备注老让她忍不住想要戴上红领巾,再加上看到长辈就发怵的性格,她在刘凌旭妈面前表现得非常模范生。
可她也是真的不想掺和他们家的事。
所以她最后只能模棱两可地唔了一声。
幸好刘凌旭妈也并不是真要等她的回答,这个问题的作用更像是一个开场白,一个想要和陌生人倾诉点什么的开关。
开关开了,后面的话涂芩基本只要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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