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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问我认不认得王潜山?我何止认得他?我如今这副模样,还不是拜他所赐?!&rdo;他陡然抓住王樵,连拖带拽,将他往那铁链阵深处拖去。
薄暮津和庞子仲也都是行走江湖多年、一身本事的会家子,这会儿居然被捆得蚕蛹也似,在这半人半鬼的老头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挣扎着叫道:&ldo;王老弟!若见到一尊金身舍利,万万不可‐‐&rdo;旋即却发不出声音,原来那老者听他们出声指点,便绷紧铁链,将他二人齐齐勒住,两人只得各自运起内功相抗,若有片刻分神便要被他勒断肋骨,自然也无暇开口。
王樵心底苦笑,暗道你们都拿他丝毫没有办法,难道我还能抗得住他,他就是要把我做成了金身舍利,我难道不也只能由着他去?当下也无法抵抗,只得任凭那老人将他抵入一处凹洞中间,那儿全没有光照到,黑乎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那老人反身守住洞口,手腕一抖,那铁链一圈朗朗地响动,但听得两声利响,居然是薄暮津和庞子仲的两柄兵刃先断了。
刀刃都撑不住时,肉体凡胎又怎能相抗,只听得骨骼喀喀声响,心头大骇,道:&ldo;老爷子快停手,我听你的吩咐便是。
&rdo;
那老者嘿嘿冷笑道:&ldo;若不见点儿血,就显得不够隆重了。
&rdo;这老人显然已经习惯黑暗中视物,对他们各人所在,看得清清楚楚;但其他几人都似半盲,薄暮津和庞子仲无暇分心他顾,喻余青看不清那老者所在位置,不敢贸然失去落脚地,又怕打发暗器伤了其他人,当真是骑虎难下。
王仪这会儿心神方定,见几人陷入危情,也不怀疑对方是人是鬼了,抓紧叫道:&ldo;我点起火折子来。
&rdo;从怀中摸出火石,便要打着。
喻余青急叫道:&ldo;不可!&rdo;果然那老者原本不把王仪放在眼里,可哪里容她打亮火折,喉中喝了一声,铁链朗朗一响,便朝她打去。
王樵听声响动,知道这老者就在面前,估摸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因此背心向他,也不加防范。
他思索着能帮其他几人引开老者注意也是好的,苦于手边没有东西,是以双手在凹洞中乱摸,似摸到一个圆溜溜的仿佛金属般的物事,也不管它是什么,搬起来便想砸过去,不求成功,只道能阻一阻那老人的势头也好。
谁料那东西一扣之下,居然纹丝不动,往下一摸,似扣住一处孔洞,便趁力往上一提。
谁知道这完全误打误撞却似乎碰着了机括,陡然间整座顶三层都火光大盛,百余盏壁烛火炬统统照亮起来,一时晃得人匝不开眼。
整座顶层楼阁被映得仿佛白昼,原本隐隐憧憧、人鬼难辨的一切,如今一丝一毫都看得明明白白。
那老者惯常适应了黑暗,这一下哪里受得来?惨呼一声,捂住双眼,滚倒在地。
他劲力一卸,庞、薄二人这才缓过劲来,可想要脱开卸下却仍是不得;定睛看时,这地上铁链缠得横竖成网,此消彼长,好似阵法,果然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樵看出这是归藏的算法设置而成,横竖长短,均有讲究,此消彼长,若是硬解,便只能将自己缠成一个死疙瘩。
急忙出声,让他们先去扯离位的那一根铁链。
但就是十年之前,庞、薄二人登楼之时,也不过是执炬而行,从未亮起过如此火光,将这晦暗大殿照得清清楚楚;眼下头一遭看清这楼中情状,一时甚至都忘了自己被铁链所缚,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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