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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凌不耐烦,“这朕知道。”
他狠命叩了两下头道:“其实沈常在并不知道自己没有身孕。”
他仰起头,眼中略过一道暗红惊惧的光芒:“臣为小主安胎时小主的确无月事,且有头晕呕吐的症状,但并不是喜脉,而是服用药物的结果。
但是臣在为小主把脉之前已经奉命无论小主是什么脉象,都要回禀是喜脉。”
玄凌的目中有冰冷的寒意,凝声道:“奉命?奉谁的命?!”
刘畚犹豫再三,吞吞吐吐不敢说话。
我冷笑两声,道:“她既要杀你,你还要替她隐瞒多久?要咽在肚子里带到下面做鬼去么?”
刘畚惶急不堪,终于吐出两字:“华、妃。”
玄凌面色大变,目光凝滞不动,盯着刘畚道:“你若有半句虚言——”
刘畚拼命磕头道:“臣不敢、臣不敢。
微臣自知有罪。
当日华妃娘娘赠臣银两命臣离开京城避险说是有人会在城外接应。
哪知道才出臣就有人一路追杀微臣,逼得微臣如丧家之犬啊。”
我与玄凌对视一眼,他的脸色隐隐发青,一双眼里,似燃着两簇幽暗火苗般的怒意。
我晓得他动了大怒,轻轻挥一挥手命小连子安置了刘畚下去,方捧了一盏茶到玄凌手中,轻声道:“皇上息怒。”
玄凌道:“刘畚的话会不会有不尽不实的地方。”
我曼声道:“皇上细想想,其实沈常在当日的事疑点颇多,只是苦无证据罢了。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沈常在真的几日前来红,那么那染血的衣裤什么时候不能扔,非要皇上与皇后诸妃都在的时候才仍,未免太惹眼了。
还有沈常在曾经提起姜太医给的一张有助于怀孕的方子,为什么偏偏要找时就没了。
若是没有这张方子沈常在这样无端提起岂非愚蠢。”
我一口气说出长久来心中的疑惑,说得急了不免有些气促,我尽量放慢声息:“皇上恐怕不信,其实臣妾是见过那张方子的,臣妾看过,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声音里透着凉森森的寒意,道:“华妃——很好!
那张可以证明沈常在清白的方子大抵是被偷了,只怕和那个叫茯苓的宫女也脱不了干系。”
他慢慢放低了声音,露出些许悔意:“朕当日一时气愤杀了她,若是细细审恐怕也不至今日。”
我低声道:“皇上预备怎么办?”
他并不接话,只是叹:“是朕冤枉了沈氏——放她出来吧,复她的位分。”
我凄惶道:“只怕一时放不出来。”
他惊问:“难道她……”
我摇头,“眉姐姐并没有寻短见。
只是禁足后忧思过度身子孱弱,不幸感染了时疫,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说到最后,已禁不住悲凉之意呜咽不已。
他愣了片刻,“朕只是禁足,她也未免太想不开了。”
我泣道:“皇上禁足降罪于眉姐姐并不是极大的惩罚,可是宫里哪一个人不是看着皇上您的脸色行事,皇上不喜欢姐姐于是那些奴才更加一味地作践她。”
他微微吸一口凉气,道:“朕即刻命太医去为沈容华诊治,朕要容华好好活下去。”
说着就要唤李长进来。
我拉住玄凌的衣袖道:“请皇上恕臣妾大不敬之罪。
臣妾见沈容华病重,私下已经求了一位太医去救治了。”
玄凌回首顾我,问:“真的?”
我点头,“请皇上降罪于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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