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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缨在胡琏那里打了半天坐也没人来催她干活。
同僚们先是对郑熹与陈相去了大理寺狱里议论了一阵儿。
等到陈相出来,郑熹又是一派从容地回来了,显然情况并不糟糕。
一部分人认为,陈相过来可能是为了龚劼逆案,不是什么大事儿,并没有往王司直身上去想。
只有王司直等人觉得是跟管氏有关。
王司直又担心,郑熹这样轻松,别是把自己给卖了吧?!
这个心思,他也不好对别人讲,只能暗自惴惴。
除了王司直,旁人都很轻松。
大理寺现在压力最大的案子给了裴清,龚劼逆案也进入尾声了,复核的事儿快结束了,打从去年后半年开始,大理寺的日子眼见得一天比一天好,去年人人有好处,今年个个都有些余力。
聊了一会儿,这群小官儿有了一个共识:现在时光正好!
就算上峰担心“太子妃”
花落谁家,也与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只管看热闹就是。
略说两句太子纳妃于大家又有一番好处,就又开始说起了春暮夏初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众人说得心情大好,再看到祝缨打坐,也都对她说笑两句:“小祝,你怎么也学会淘气了?”
被胡琏说一句:“他还用学?本来就会!”
这个小官儿就又笑着跳开了:“小祝才不淘气呢,必是您老又逗他了。”
胡琏作势要打,小官儿们一哄而散,又各自办理手上的案子去了。
胡琏也说祝缨:“还不快起来?郑大人回来了!
撒娇也要有个限度啊,快起来快起来。”
祝缨跳了起来,抖抖脚:“什么叫撒娇啊?合着僧道之流的功课就是早晚撒娇?”
“我不跟你啰嗦,快点快点,你的算盘打起来,也好显得我这里忙碌。”
祝缨道:“来了。”
她打了一会儿坐,心绪已平,又重新看起了账本儿。
她现在是练习普通的计算,这账本上是账房们已经算好了的,她再算一遍,看合不合得上人家算好的数字,如果合不上,是自己错在了哪里。
她的同侪之内,只有王司直有心事。
左主簿看着王司直心不在焉的样子,拉了一把王司直的衣袖,两个人到了一边去。
他两个交情也不深,就比跟祝缨早认识大半年而已。
不过两个都是混迹官场的小官,因缘际会才有了这么一次升迁,左主簿与王司直就颇有一点“同病相怜”
之感。
左主簿道:“老王,我看你近来越来越不似以前了。”
王司直苦笑道:“你也看出来啦?我也觉得不像我自己了。
人呐,一旦有了盼头反而患得患失了起来。”
左主簿知道他的心意,低声道:“要不,让小祝帮你问问去?我看郑大人对他与对旁人不同,堪称心腹。”
王司直道:“心腹还差一点儿,但确实是大理寺内一员干将。”
“老王,你这不挺明白的吗?怎么自己没计较了?你看,我的主意如何?我看小祝为人不坏,纵使不答应也不会把你的事儿四处传扬又或者私下拿来辖制你,你说呢?”
王司直点头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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