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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侧面看不到那位的正脸,但眉梢眼角的动静却一清二楚,那位的眼珠分明往这边瞧了好几遍,却愣是没抬头,佯装看书。
果真如她所料,那位是想摆架子示威。
魏鸾暗哂,干站着无趣,偷偷瞥向书页,是本诗集。
这本书她幼时背过,连哪一页录的是哪几首都清清楚楚,辨认出位置后,将那页的诗来回背了四五遍,章皇后才慢吞吞翻了一页。
魏鸾接着背,甚至还将当时父亲的讲解温习了两遍——权当幼时被先生罚站背书了。
如是几回,章皇后终于觉得无趣,丢开书卷抬起眼皮。
魏鸾旋即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你来了。”
章皇后淡声说着,瞥向旁边的矮柜。
魏鸾遂将矮柜上搁着的碗捧过去,里面瞧着清水寡淡,实则有股淡淡的玫瑰清香入鼻,应是冲的玫瑰露。
她捧着碗,一勺勺喂给章皇后喝,口中道:“娘娘觉得好些了么?”
“头疼昏沉,总觉得气闷。”
章皇后懒懒的。
魏鸾没再说话,只谨慎办差。
喂完玫瑰露没多久,宫人又端来汤药,魏鸾仍恭敬侍奉,不落把柄。
这些都容易,真正难熬的是夜里。
魏鸾既是侍疾,晚间便等章皇后吃完药睡下,才到侧殿歇息。
蓬莱殿的宫人得了授意,夜里不时要弄出点动静,以至于春夜漫长,魏鸾能踏实睡的不过大半个时辰。
如是折腾了两晚,隔日周骊音来蓬莱殿时,在殿外撞上眼圈泛青的魏鸾,着实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瞧着像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别是病了吧?”
“是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我入宫侍疾。”
魏鸾淡声。
周骊音见好友满脸疲态,熬得眼圈都青了,还当章皇后病得不轻,一面心疼地嘱咐魏鸾去歇息,一面提着裙角往正殿里跑。
这一进去,章皇后的谎言自然会被戳穿,母女俩性情迥异,若是意见相左,殿里未必不会起口角。
魏鸾有些担心周骊音,先到侧殿等着。
……
正殿里帐幔长垂,春风送暖。
周骊音脚步匆匆地进去,见章皇后穿着单薄的绸衣,好端端地倚枕翻书,稍松了口气,赶上前道:“母后身子如何了?这两日儿臣只顾着迁居的事,竟不知母后病了。”
说着话,握住章皇后的手靠过去,面露愧疚。
章皇后丢下书卷,含笑道:“并无大碍,只是染了风寒而已。”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前两日是儿臣疏忽,鸾鸾为母后侍急累成了那样,我却只顾自身高兴。
今晚就换儿臣来照顾母后吧,让鸾鸾回府歇息,母后是没瞧见她那乌黑的眼圈,怪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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