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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容莉捏了捏鼻梁,“我找他谈过很多次,可他听不进去,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打电话给他父母,一块协调解决这件事,谁知他爸妈冲来学校,对着孩子就是一通斥责,将人领回去,说是要叫他反思。”
钟远萤了解之后,惦记上心,等到董培川回校的时候,叫他出教室一起闲逛林荫校道。
短短两天,这孩子变化挺大,低头耷肩,步子很沉,整个人都很颓丧无力。
“你和以前的我真像,”
走了一段路,钟远萤缓缓开口,“从前我也是疯了一样,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地看漫画和画画,感觉自己热情不熄,可以画一辈子。”
“不幸的是,我有位不太友好的父亲,他固执地认为画漫画没出息,不能出人头地,争执到最后,我只能放弃,现在成为一名中学美术老师。”
董培川脚步顿住,措愣地抬起头。
钟远萤笑了笑:“不过因为一个人,我又能继续画了。”
“那么,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董培川沉默片刻,张口说:“我妈觉得我搞漫画是浪费精力,如果我把这些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一定能考第一,他们什么都不懂,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干什么都要反对,他们永远认为读书是唯一有意义的事。”
钟远萤目光平静地说:“你现在无法和他们对抗,也没办法转变他们的观念,方方面面都要受到他们的管制。”
“那我就要放弃了吗?”
董培川并不甘心,认为钟远萤和其他人一样,也是来劝他的。
钟远萤:“不是。”
董培川一愣:“那是……”
“你暂时只能在他们规划的框里走,直到你长大有能力迈出这个边框。”
“你现在可以明面上给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
钟远萤说,“但要继续保持你内心的坚守。”
董培川红了眼睛,所有人都叫他放弃,别再不务正业,在迷茫又痛苦之时,终于有人告诉他,可以坚守下去。
钟远萤继续说:“准备段考了,你考进班级前十,我送你一张沅尽的签名画稿,之后成绩稳定在前五,我让沅尽教你画画,周末可以来我家,我告诉你父母是在给你补习功课。”
董培川的表情定格住。
几秒之后呆愣地问:“沅尽?”
“对。”
“真的?!”
他的尾音上扬。
“嗯,他是我丈夫。”
说到这,钟远萤眼睛弯了弯。
——
董培川平时的成绩一直处于中游水平,全班四十八人,他在二十名徘徊。
他将沅尽两个字贴在桌角,铆足劲儿去学习,段考成绩下来是第六名,当真得到了一幅沅尽的签名画,激动得一个晚上没睡着。
班主任松了口气,他父母也面露喜色,放松了严厉管教,不再这么死盯他,一天给老师打三个电话。
之后两次小考,他的成绩稳定在前三,于是获得了拜沅尽为师的入门弟子资格。
周六一大早起来,董培川将画具收入书包,对父母说要去小钟老师家补习功课,然后赶到钟远萤所住的洋房。
他按下门铃,紧张得止住呼吸,手心出汗。
来开门的是位年轻好看的男人,他垂眸看人的时候,单眼皮勾勒出寡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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