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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有一种力量的神秘感,无法言表的破坏力和三心二意,似乎意志中腐朽了一般。
有时戈珍真想变成旁观者,观察这一切,看看自己是如何沉沦的。
她随之又气又蔑视自己。
她感到自己跟别人一样沉沦到芸芸众生中挤得水泄不通、盘根错节地纠缠在一起难以将息。
这太可怕了。
她感到窒息。
她准备好要斗争,疯狂地埋头干自己的工作。
但她很快就不行了。
她动身到农村去——黑色、富有魅力的农村。
这种魅力又开始诱惑她了。
素描簿(1)
一天早晨,姐妹俩来到威利湖畔的边远地带写生。
戈珍膛水来到一处布满砾石的浅滩,像一位佛教徒那样盘腿坐下来,凝视着低矮的岸边泥土里鲜嫩的水生植物。
她看到的尽是软软的稀泥,泥浆中生出青翠的水生植物来,肥厚而有肉质,主干挺拔饱满,两侧平平地伸展出叶子,色彩缤纷,有深红,有墨绿,一片深紫,一片黄棕色。
但是她却能用审美的眼光去看它们饱满多肉的肌体,她知道它们是如何从泥水中长出来的,她知道那叶子是如何自己伸展出来的,她知道它们多汁的身躯何以在空中挺立着。
水面上有一群蝴蝶在飞舞。
厄秀拉看到蓝色的蝴蝶瞬息间不知从何处扑拉拉飞出,飞进凤仙花丛中,一只黑红两色的蝴蝶扑到花朵上,微颤着双翅,沉迷地呼吸着纯净阳光。
两只白蝶在空中扭打在一起,它们周身笼罩着一层光环。
厄秀拉看了一会儿,就站起身飘飘然离开了,像蝴蝶一样毫无意识。
戈珍蹲在浅滩上沉醉地看着亭亭玉立的水生植物,边看边画着。
可看不上一会儿,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凝视起来,对挺拔、裸露着的肥厚枝干着起迷来。
她光脚蹲在水中,帽子放在眼前的岸上。
欽乃的橹声,把她从沉醉中惊醒。
她四下里张望一下,看到那边驶来一条船,船上撑着一把华丽的日本女伞,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士在划着船。
那女的是赫麦妮,男的是杰拉德,她立刻就认出来了。
一时间她被渴望的战栗感所攫取,那是从血管中震荡而过的一股强烈电波,比在贝多弗见到杰拉德时强烈多了,那时不过是一种低弱的电流罢了。
杰拉德是她的避难所,让她得以逃脱那苍白、缺少意识的地下世界的矿工们。
他们是一潭泥坑、而杰拉德则是泥中的出水芙蓉,他是他们的主人。
她看到了他的后背,看到他白白的腰肢随着他划船的动作在运动着。
他似乎弯腰在做什么。
他有点发白的头发在闪光,就像天上的电光一样。
“戈珍在那儿呢,”
水面上飘过来赫麦妮的声音,很清晰。
“咱们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吧,你介意吗?”
杰拉德看到戈珍姑娘站在湖岸边正在看他,于是他像受到什么吸引似的把船向她划去,脑子里却并没想她。
在他意识的世界里,她仍然是个不起眼儿的人。
他知道赫麦妮要打破一切社会地位的不平等,对此她报以一种奇特的快慰,至少表面上她是这样的人,于是他顺从了她。
“你好,戈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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