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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当真不难受吗?
向和玉眼泪鼻涕糊了一大把,视线落在近处男孩儿的五官间,像是要从其中找到什么熟悉的旧念。
他闭眼犹豫片刻,又咬牙问“你怎么能保证,一定会救他?”
“万一你骗我呢?”
“我还等着拯救城中百姓,以谋个盖世英雄的名号,好让他们继续对我俯首帖耳呢,犯得着跟这?么个小孩子过不去么?”
观亭月言罢,不耐烦地紧了紧,“你到底给不给?婆婆妈妈的。”
“好。”
后者权衡片刻,终于狠狠答应,“我带你们去找解药。”
雨势一直维持着半大不小的状态,冬天的雨很难有雷霆万钧的阵仗,只凄切淅沥地浇在远山近水之间。
这?天地仿若真被清洗过一般,没有漂浮不定的雾霾,没有刺鼻的腥臭,干净且纯粹。
枣河对岸一里处的地方是座矮坡,坡上安置着大大小小的坟包,许多久无人祭拜,已经生满杂草。
当年的安奉城一战双方皆死伤惨重,先行的那一小队前锋军由于被火油所炸,大部分烧得连全尸也难以找齐,仅凭着些?许特征给立了碑,沉睡于此。
这?也是为什么向和玉明明逃了出去,但却没被人注意到的原因。
那些苔藓繁茂的石碑上,笔锋苍劲的写着已故者的名姓,三十一个,包括他们三人——皆是观亭月安排下属处理的身后事。
“我是在起雾前来的这?里,如?果东西没被人动的话……”
燕山顺
着男子所指之处搜查,在坟头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下,挖出了一只让水浸湿了的木盒子。
他居然将解毒的药物放在了向和甫的墓前。
真不知是在讽刺她,还是在讽刺自己。
木匣未上锁,掀开后,里面是数十粒大小不一的药丸。
燕山轻嗅了下,瞧着不像作假,便冲观亭月无声地颔首。
“你承诺过我的,会救廉儿!”
那人双手反绑在后,见状奋力?挣扎,“先把药喂给他,我要亲眼看到他吃下去!
快喂他吃药啊!”
他情绪尤为激动,疯狗似的直往观行云跟前凑,若不是退得快,怕是得让他咬上一口。
一道劲风倏地在脖颈侧横劈而过。
向和玉翻了个白目,应声倒地,当即昏睡不醒。
观亭月收回手刀,冷漠地斜眸睇了一眼脚边面容尽毁的青年人,半点也不再想听他张口说话了。
“这?药应该是真的吧?”
观行云将信将疑地揣测,他不太相信疯子的为人,总认为其中还会有?什么险恶存在。
“他对廉儿的情谊是有的,刚才的反应那么紧张,多半是解药没错。”
隔着厚重的铁面罩,她的脸白得近乎没有?任何血色,但望向兄长时,神?色仍然勉力?保持着清醒。
“……孩子还好么?”
“好着呢。”
后者垂目,尽职尽责地拍哄了两下,“出门时点了睡穴,一路上打鼾,睡得可甜了。
你看——口水流得我半条袖子都是湿的。”
观亭月听着松了一口气,“幸而他心里对自己的长兄尚存歉疚,否则,这?一回我不见得能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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