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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功行赏,理应如此。”
太后喝了口茶,再开口语气平淡,“做了太子妃可不能再与市井之人混在一处。”
那句“太子妃”
才刚出口,碧落手中茶盖未拿稳,落入茶杯中溅起多少水珠,她却不管,只紧紧盯着采苓。
若是当初,采苓自然不惧,可是如今已知碧落是北国的探子杀手,取她性命如杀蝼蚁,自然心虚。
万万想不到的是太后为了让她知难而退,居然用了碧落这把刀。
心中如滴血,面上却平静如常,忽得忆起少年时与太后娘娘同住,她在屋外喊:“太后姑奶奶快来看,多美的落日呀映在这满池荷塘里。”
太后施施而出,“丫头你要是喜欢看,哀家让他们在相府也给你造个一摸一样的荷塘。”
当初以为是偏爱,如今才知道那是间接赶她走,疏远之意多明显呀,她当初竟然全然不知。
再磕头,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民女姜采苓心无大志也无辅佐储君的才德,如今只求太后娘娘恩典,容民女留在长安城中,研桑心计、当垆卖酒。”
殿中寂静,唯有她的额头碰着白玉地板发出的砰砰声,片刻后,太后幽幽开口,“好!”
便这一字,仿佛烙在她心上的烧红的铁,来自心底深处的疼痛,渐渐蔓延全身。
“你在哀家这里说不算数。
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除夕夜宴,你同太子再说说。”
太后语气已然温和,却隐隐透着无限威严,采苓不惊打了个寒战,太后道,“起来坐吧。”
她乖巧地起身,将笑容挂在脸上,又听她们聊着日常还有过往。
那些关于沈牧迟的事纵使再细致再有趣已经不关她的事。
太后从来不曾反对过她喜欢沈牧迟,可是若是涉及到中宫之位,她的心中早有心仪人选,便是杨将军家的嫡女萋萋。
她又何必苦苦追求,到最后不过如碧落一般,自以为聪明却败得糊里糊涂。
从紫微宫出来,碧落坐步辇,临行时说会派马车再回去安德门接采苓。
自从她求得离开沈牧迟的懿旨,碧落对她的敌意便少了许多。
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已是努力至极,还是在御花园里流了两行泪。
朦胧中遥遥见到萱娘娘在几名宫人的簇拥下翩然而至,她连忙抬袖拭泪。
人还没跪下,萱娘娘双手将她扶住,“问安便是,不许讲这些虚礼。”
“这些是木木饼铺最畅销的糕饼。”
她将精美的包装盒一一打开,“苓儿来时已将每盒试吃过一个,保证安全。”
转眼间,她又恢复从前的调皮,吐着舌头道。
萱娘娘吃了一块绿豆糕,轻声问:“为何叫木木饼铺?”
“太子殿下喜欢他家的糕点。”
她低声回答。
“你还有家珍宝铺叫什么?”
萱娘娘又问。
“暮迟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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