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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笑出来。
又问他几句县学里的事儿,最后笑道:“你这张脸可真够骗人的!
聪明脸孔笨肚肠,就是说你这样儿的!
你可、你可往后怎么好。
读县学难道还想考官去?这样子可怎么做官!
要么招几个厉害的师爷。
只是到时候可就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老爷了!”
黄大少并不以为忤,正色道:“我爹娘没叫我当官,也没指望我能考上什么。
我娘说让我在学里好好结交些人,往后、往后等他们里头有当了大官儿的,别人要欺负我时就得掂量掂量了……”
老司长大笑起来,摇着头道:“唉!
这也是聪明人没法子的法子了!
你可真是……你爹娘也够操心的。”
方伯丰开口道:“源朗兄说话却是爽直得很。”
黄大少笑道:“我娘说跟聪明人就说实话好了,大家省心。”
老司长又笑,然后看着他道:“你眼力倒还不错。”
又说起他在学里如何“结交”
人的,听说他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请了十几次客,老司长笑得差点岔气。
如此一路说笑前行,方伯丰见老司长并没有在镇上停留的意思,便问起安排来,老司长道:“我们往镇西头看看有没有去白鹭畈的船,若有就搭了人家的船去。”
方伯丰一听这名儿,知道这是双羊镇西北边的一个村,便道:“您是打算先到河端头,再往镇上来?”
老司长赞许地点头:“趁着头一天,先到最里边儿。
这通水路的事儿,问镇上同左近村庄的人,多半没什么用。
他们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能成富村大镇,多半本就占了地利了。
后头那些村才是托赖行路的地方儿。
能住人,自然该是有物产的。
这能不能运出来,运出来费不费劲,费不费功夫,这差别可就大了。
是以咱们还是从里头往外转,不耽误时候。”
方伯丰听了大受启发,他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一层,忙道受教。
老司长笑笑,一行人到了西口,等了一会子,还真让他们等到一条船。
只是这段水路确如老司长所想,所谓到白鹭畈,并不真能到那个村子,不过是离那个村子最近的一处河浦。
三人问过路,知道走过去还得半个多时辰,便谢过船家,又付了船钱,辨明方向接着赶路。
这时候日头已过正午,走了一会儿,路边有一棵大樟树,老司长道:“停下来吃点东西歇一歇吧。”
方伯丰点点头。
这会儿天有些热,中午大太阳一晒,已经很有些夏天的意思了。
三人便在树荫下找地方坐。
这樟树也不晓得多少年了,几根树根已经拱出地面,上头光溜溜的,眼见着不少人在此歇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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