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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无法平息这强烈的愿望,这愿望本来就是一种病,任何愿望都是远比感冒腹泻厉害的病症。
愿望有点像恶性疟疾,可以致人死命。
那种遥远而神秘的呼唤仿佛从我心里的一个空洞里传出,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回音。
a!
a!
a!
她在这一大片玫瑰丛中像幽灵一样究竟要徘徊到什么时候,狂风暴雨日,电闪雷鸣时她都在这里徘徊,她唱过那支歌子后再也不说一句话。
一朵一朵碗口大的玫瑰花低垂着头,花瓣儿卷曲,花上凝结着忧悒的表情,但那表情立刻又狂荡了,低垂的头颅缓缓地、也有的是迅猛地高扬起来。
我看到她伸出一个破碎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玫瑰们的脸,苍白憔悴的脸,玫瑰的叶子簌簌地抖动起来,花瓣并拢,包住了花蕊。
花瓣包住了手指。
又后来,暴雨倾盆抽打着玫瑰,空中亮着一道又一道飘忽不定交叉纵横的瀑布,一道闪电,竖起耳朵静候着雷鸣。
雨水哗哗地响着。
雨水,冲洗着红马光滑的厚皮。
a!
光滑更光滑。
你在飞跃,穿过一道道水帘,你身上的红光,如一道道闪电。
竖起耳朵,静候着雷声灌耳。
玫瑰凋零。
她的翅羽般的裙子贴在了腿和臀上。
她的头发缠绕在颈上,什么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
她不时地捏起裙子抖抖,但一松手,裙子又贴在腿和臀上。
你不冷我遍体鸡栗。
金豆!
金豆大外甥!
大外甥!
你又犯了病?别抖。
小老舅舅脱下满是虱子的破棉袄,披在我的肩头上。
究竟是谁骑在马上?
小老舅舅,那时候,你躺在滚烫的火炕上果然就一点也不动心?你闻着它身上热烘烘的汗酸味儿,难道半个梦都不做?梦里也没骑过它?
那么赤裸着身体的黑孩子究竟是谁?是我?是你?我们骑在它的滚烫的背上,随着它奔驰。
我们看到她站在玫瑰花丛里,雨珠儿沿着她的面颊缓缓地往下流。
雨过天晴,山河清新如画,空气清凉洁净,使人不忍心呼吸。
花瓣上的雨水结成了一层浅蓝色的冰,花朵更加沉重。
她也被冰冻在一层薄薄的透明冰甲里,连香气都禁锢住了。
红马戴上了眼镜,鼻子冻得通红、唇边的硬毛上结满霜花、鼻孔里喷出一股股白色的热气。
阳光在这里格外绚丽,冰里的玫瑰鲜红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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