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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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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明了天啦？为什么明了天啦？&rdo;

&ldo;怎么回事就明了天啦糊涂人啦？&rdo;

这时候稻糙的霉味香味温暖极了。

公鸡的腥味从垛外渗透进来。

我们听到了公鸡遍体红毛，眼睛金黄，尾羽高扬翠绿，昂首挺胸，在遍生酸枣的断墙上撕肝裂胆般鸣叫了一声。

一阵难以忍受的寒冷渗进我的牙髓，金黄的棉絮般的团团浓烟膨胀起来，稻糙在塌陷，眼前都是金黄都是金黄……这是一种什么病呢？…一。

俩金毛大公鸡立在我的左右，歪着头，用神秘的目光盯着我。

它们还用碧绿的油汪汪的短喙、三角形的短喙，啄着我的额头。

笃笃笃！

笃笃笃！

宛若手指关节叩着一只干葫芦。

我知道进入了多么幸福的如痴如醉状态‐‐这种状态真美好，有的人精心修炼一辈子也体验不到啊‐‐在这温存的、同时毕竟又有强有力的啄击的提示下，啄击声的启示下‐‐公鸡的口腔里的类似刚用利刃剖开的鲜蛤蜊的味道‐‐啄击味道的引诱下，我的体温渐渐回升，犹如遥远的cháo汐声是我的血液在流动。

我知道我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公鸡的眼睛野蛮但没有丝毫恶意，我真喜欢它们，那么多的肠子在蠕动，肺叶粉红，忽闪忽闪的也挺好看。

几乎是同时爆发的两声撕肝裂肺的鸡鸣把我惊动了。

我看到了他们俩在那儿玩耍着各自的肉棍棍儿。

一点也不难看，他们也没有不好意思。

只是说：&ldo;你别对旁人乱说不要长舌头这种事他们都干过我们的爹、爹逼我们当面表演给老阮看他说你看你的儿子我把他们教坏啦还是教好啦他捂着心口窝就蹲在糙地上脸是焦黄色干牛屎像干牛屎一样我们的牛在糙地上吃糙……&rdo;

他们浑身软绵绵，躺在稻糙上，歇了一会儿，就坐起来了。

大毛说：&ldo;唔，弟弟，我们怎么钻到稻糙垛里来啦？我们是什么时候钻到稻糙垛里来的？我们钻到稻糙垛里来干什么？&rdo;

二毛说：&ldo;噢，哥哥，我也想问我们怎么钻到稻糙垛里来啦？我们是什么时候钻到稻糙垛里来啦？我们钻到稻糙垛里来干什么？&rdo;

&ldo;还有这个狗小子这狗小子怎么也钻进来啦？他像只猫一样跟着我们干什么？&rdo;

&ldo;你是谁你是谁？&rdo;

我说我是我。

他们点着头说：呀呀，我是我，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呢？西海里的老鳖精今日娶媳妇请了池塘里的老乌龟来当陪客，还请了河蟹、井蛤蟆、沙里蛤、泥中鳅、藻间虾去吃酒。

酒有三瓶，一瓶是&ldo;五粮液&rdo;，一瓶&ldo;雷副官&rdo;，一瓶&ldo;二锅头&rdo;。

菜有五道：一为红烧河蟹，二为清炖井蛤蟆，三为炮烙沙里蛤，四为油炸泥中鳅，五为爆炸藻间虾。

还有一个汤：银耳乌龟汤。

你说好笑不好笑……

一把大刀从塞住洞口的稻糙fèng里戳进来，呲楞一声响，吓我一大跳。

他们继续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鬼话，这时我已经很清醒啦。

我把身体悄悄地往后移动着，同时戳戳孪生兄弟，他们却不满意，责问我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拧他们的肉。

我示意他们看刀，他们好奇地问：&ldo;这是一条什么腿？&rdo;

那柄闪光的大刀恶狠狠地看着我‐‐刀面上用红漆画着一只圆睁的眼睛，很大很明；双眼叠皮，很美很俊；睫毛茂密，很黑很壮。

这是男人的眼睛还是女人的眼睛？没人能回答我，就不想再问啦。

眼睛盯了我一会，眨眨，像开玩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