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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时甚至会暗暗揣测,他在南宫中准备酪浆,不想委屈的,到底是她,还是那个早已死去的元嘉敏?他身边的女人,除了她,就只有元嘉敏是北人。
虽然嘉敏生时,她从不觉得他爱过她。
但是——谁知道呢?
人的执念——元嘉敏就是她贺兰初袖的执念。
她如影随形伴她半生,没有她,她走不到这一步,但是没有她,她心里也不会剩下这么大一个洞,母仪天下的尊荣,也无法填满她这一生的缺憾。
有的人注定是可恨的,活着的时候可恨,死了比活着还更可恨——可恨死得太迟。
也许最初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位置,但是到最后,她还想多要一个人。
贺兰初袖记得自己走进水亭的时候,仿佛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天蓝得没有半分瑕疵,不知道如果被刀锋割裂,会不会有粘稠的鲜血滴下来。
她来做这把刀吧,贺兰初袖笑了一笑。
嘉敏也笑:“表姐什么时候和胡家表姐这么好了,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呢。”
说话间,谢云然也分了一盏茶到贺兰初袖面前,贺兰初袖轻啜一口:“谢家妹子好手艺!”
谢云然略一欠身:“不敢当。”
贺兰初袖的目光疏疏掠过在座众人。
胡嘉子照常挨着嘉言,郑笑薇却在嘉敏边上。
李家姐妹一向的沉默不多话,陆静华仍与谢云然最近。
这一干贵女,虽然都如素日,穿戴精致得挑不出错来,但是再精致的妆,也掩不住眼神里或多或少的惶然与疑惑。
大概她们也不知道嘉敏今儿为什么请她们来吧。
贺兰初袖再喝了一口茶,却是笑道:“怎么,昨儿晚上还哭着喊着要回家,今儿倒有兴致,请大伙儿喝茶了?”
她这句话是对嘉敏说的,但是话一出口,在座贵女,连嘉言在内,几乎是人人变色,连水亭边的琴声,都像是在风里颤了一颤。
胡嘉子最先就跳了出来:“你自个儿想出宫,怎么倒不许别人出宫了!”
——嘉言不敢和她说永巷门的事,就只说了一众贵女差点被驱逐。
胡嘉子却是想岔了,以为是太后出手,先杖毙了小潘儿,又驱逐贵女,剩下还在宫中的,可不就是自己了,这么好的安排,偏偏被那个多事的嘉敏给搅坏了,可不叫她生气!
“出宫”
这件事,原本在人人心中皆有,人人口中皆无。
这时候被胡嘉子一口叫破,郑李几个贵女无不在心中想:原来她昨儿晚上是想出宫,不知道什么缘故没出得去,却拦下了我们——到底是什么用意?
就连谢云然也忍不住想:她想出宫,为什么?
嘉言都快急哭了:“表姐!”
嘉敏面色一沉:“胡家表姐这说的什么话,我昨儿晚上想出宫是不假,难道除了我,还有别的什么人想出宫不成?是胡家表姐你,还是阿言?”
虽然最后一句话严厉得近乎指名道姓,但是郑、李几个心惊的却是前一句:“难道除了我,还有什么人想出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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