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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错,是“别怕”
两个字。
嘉敏不知道萧南有什么后招。
单薄的中衣,可藏不住什么兵刃。
更何况双手被缚。
还赤着脚。
这一路去,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倒是为她前世光着脚走三千里出了一口气——可惜了如今还只是中秋,不到寒冬。
话说回来,萧南是越来越不像萧南了,她忍不住想,自她重生以来。
如果不是这时候嘴里被布帛塞得满满的,她简直抑制不住冲动,想要问一声,你也死过吗?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或者她还有兴趣问:“你是怎么死的?”
何其荒唐的一个问题。
他是九五至尊,自然死在龙榻上。
最后他葬在哪里呢?大约是钟山。
南朝皇帝都葬在那里。
嘉敏恍惚记得谁和她说过,钟山的形状,像一口倒扣的钟……大约是周城罢。
谁与他合葬呢。
也许是贺兰初袖,或者苏仲雪。
嘉敏在心里比较一回,觉得贺兰初袖胜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如果贺兰初袖知道她这时候心中所想,只怕会苦笑一声。
嘉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最后与萧南合葬的,是他的结发妻子,那个死在永平镇上,没有找回全尸的元嘉敏,据说是具衣冠。
然而她无话可说。
就算嘉敏是破国亡家的不祥之人,就算萧南与她的婚姻根本就是个笑话,在礼法上,她都毫无疑问应该躺在他身边的位置,直到千年万年之后,与他并立史册之中,供后人瞻仰。
一代传奇帝后,足够文人骚客敷演出无数可歌可泣的故事,传唱大江南北。
但或者,萧南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呢?嘉敏又忍不住疑惑起来。
顺着时间的脉络逆流,要逆流多远,才能够看清楚最初遇见的那个人?那像是在春天里,暮春,花木在风里,和蝴蝶一样翩翩,姹紫嫣红,杨柳依依,从轻翠转为青青。
有少年白衣胜雪,分花拂柳地走过来。
才到洛阳的元三娘子睁圆了眼睛,一支开得正好的杏花,从指尖掉了下去——轰然,满席的人都在笑。
其实以北边风气,女儿家爱慕少年郎,也算不得什么太出格的事,到底是怎么演变成后来的笑话呢?也许是她当时撂下的脸,也许是那块没来得及送出手就被王妃察知的手巾,也许是她留在信笺上的一叶相思,也许是她偷偷练习过的青笛,还是她制造的每次偶遇?嘉敏也不知道,掷果盈车是美谈,私相授受,却是会被沉塘的。
而指尖还留在她的掌心。
嘉敏的掌心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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