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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襄蹭掉溅到身上的血,把辛鸾揽进怀里的时候,辛鸾还在簌簌地发抖。
况俊宗用的马禁军北境进的战马,个头要比寻常马匹高上两个头,重上一倍还不止,也真难为辛鸾身量小小,当时却走上前去扯住他的马嚼铁,被那大如怪物的马当众甩飞在地上,想也知道是吓坏了他。
辛襄接过段器递过来的披风,将辛鸾整个人团团裹住,辛鸾脸色煞白,看到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辛襄拍了拍他后心,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怕,哥哥在呢。”
这个时候的胭脂辛襄也不骑了,让段器立马叫来车辇。
后面还有许多事情要料理,辛襄让殷垣主持好后面的演武,让人带着白角就医,严令守门的人不许纵马进明堂,擎着辛鸾上了马车,偷偷回头对齐二说:“找个人,下一局把他卡出去。”
齐二一头雾水,没反应过来。
辛襄瞥了一眼被架走的白角,嘴唇不动,面露嫌恶,“就他多事,看着就烦。”
说完他给了齐二胸口一拳,“今天马球我就不上了,剩下的你帮忙费心。”
说完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车驾。
只剩下齐二看着漆黑的桐木大车辘辘驶去,无语。
围观的人缓缓散去,还在低声议论着刚刚公子襄斩马的一幕。
齐二垂着头,像怀着什么心事,胯下的马儿咴咴嘶鸣着,感觉到主人约束着它走得分外的慢。
司空从后面探过身,拍了他一巴掌,“诶!
想什么呢!”
齐二却不理他,直接调转了马头,飞快地纵马往后殿奔去。
·
后殿庄珺还在,秋风中正仰着头看着秋风里萧索飘荡的葡萄架,听到马声近了也不转头,自顾自地嘟囔:“这架子上的葡萄这么多年老叟就没吃过一颗成熟的,你们这群小子总是不等它熟了就摘没了!
可恨,可恨。”
说着他一瞥来人,“为辛远声取琴的?”
他氅尾一扫石案,“喏!
在那呢!”
齐二一抱拳,“后生不是来取琴的。”
想到刚和孩子未竟的对话,庄珺拿眼乜了他一眼,“怎么?你也和司空那小子一样为胥会不服?要找老夫辩一辩?”
“非也,”
齐二翻身下马,“我是来问一问先生口中的天下四大名将的。”
齐二今年开始帮着他父亲整理奏章。
许多贵族子弟多是想要从军这条路,像是况俊年、司空复,一门心思都是要在演武中出挑然后进入禁军,可是他所求并不是,他的目标是要像父亲那样位列三公之首,不然在这明君在上、悍臣满朝的朝局里,光有莽夫之勇,终究是要受制于人。
齐二自认刻苦,对这些朝堂军政之事也算有些了解,但是对庄珺刚刚一席话却有些不解。
“开国以来后生最常听到的市井‘七大名将’的说法,中西南北三君,朝堂内多称‘四柱国将军’,先生所说的应该不是指他们吧?”
庄珺懒懒地将目光转向这个年轻人,“的确不是他们,‘天下四大名将’是十六年前的老说法了,因为其中两位已经不是将军了,所以这个说法现在知道的并不多。”
“不是将军?”
齐二飞快地想。
庄珺说‘不是将军’,没有说他们是战死,也没有说是获罪,想来更可能的是这两位如今的称呼已经在将军之上,再以‘将军’称呼就不合适了。
齐二迟疑着:“不是将军?难道是当今陛下和济宾王……?”
天衍帝登位之前是力战百人的武士这个举国皆知,但是说到济宾王,齐二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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