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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他去地里干活,晚上他就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看着那些书本,好在他之前在那些知青堆里认得了许多字,也好在他有一本翻的破旧的新华字典。
1980年他嘱托村长帮了一个忙,他成功的报了名,也成功的进了考场。
1981上半年他没有收到一点消息,他曾试着写信到上海去。
可从来也没有收到回信过,等了一两年他依旧没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消息,他想着,或许自己已经落榜了。
终于他不再想着写信寄过去也不在奢求遥的大海。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山深处依旧贫乏,那几年老天不下雨。
地里的庄家旱死了,黄土没有雨水的滋养都长出了裂纹。
他的老母亲也在那一年饿死了,没想到到头来只剩他一个人守着脚下那块贫瘠的土地。
直到那一天清晨,他爬上了村子里最高的山,他站在山顶的悬崖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山峰,尽是绿油油的一片,遥远的东方几乎是连着天的云雾缭绕还有山尖。
他感觉这世界上没有海没有外面,只有望不穿的山尖。
华洺看着山下,那是整个庙坝村的黄土屋,他心中的绝望就像那一望无际的高山和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他刚踏出半只脚时,一缕金色的光辉向他扑了过来。
他看着悬崖底吓了一跳,忙着退了一步。
原来是天亮了,太阳东升了。
他下了山,扛起锄头走到干旱成块的黄土上,面朝黄土背朝天卖力的挖了起来,他想着黄土下面一定能挖出粮食来。
就这样,滚滚烈日下,他的破马褂湿透了。
他感到眩晕,应该是流汗过多导致脱水以至于有了中暑的迹象。
此时此刻,他口干舌燥可是井口的水的挑干了,实在是找不到一口水喝,这片贫穷得土地已经奉献不出一滴水来了。
华洺看着太阳的方向,只看见一成片的金黄色,那不是麦子成熟的金黄,而是晒得干黄的庄家!
“华洺?”
他听见身后有人唤他名字,他自嘲般笑了笑,心想着自己快要下去了。
直到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才使他反应过来身后的的确确有人。
他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长衫,年纪应有五十岁差不多的男人。
他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递给他一个水瓶,“喝点水吧。”
他咕噜咕噜的把水灌下去,一滴也没有浪费掉。
他将其余半瓶水还了回去,“谢谢您了老先生,这水真是救了我一条命。”
那人用手背将水瓶推回去说,“这水瓶就送你了。”
那人看着他含笑说,“我是老鬼,那些人都叫我老鬼,或是鬼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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