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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的纠结被陆沂川的一个消息给砸散了。
男人的头发半干,睡衣扣子没扣全,露出半截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膛。
他拿着牙刷仔细地给小猫刷牙,看着小猫毛茸茸的尾巴从下巴拂过,忽然开口,“明天我要见一个客户,会议很长,估计没时间给绒绒打电话。”
“我跟黑猫白猫说好了,他们会过来,到时候想吃什么跟它们说。”
姜珩愣了愣,几秒后,他眨眨眼睛,应了声好。
他想,他好像没必要说了。
这一晚,一人一猫都有些安静。
姜珩背对着陆沂川,盯着窗外的月亮看了许久,在月即将西沉的时候闭上眼睛一点点朝男人的怀里蹭去。
在他挨着陆沂川胸口的瞬间,男人就伸手过来搂着他,指尖从茂密的毛发里挤进去,一点点摩挲,最后停在跳动的心脏上方。
姜珩听着他的心跳声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姜珩醒来的时候陆沂川已经不在了,昨夜的月亮那么明,今早起来却下着雨。
一下雨,温度就开始骤降,明明是八月,姜珩却感觉冷。
他跳下床,站在通往花园专门给他留的小门边,冷风从外面灌进来,他伸出爪子扯下了脖子上的项圈。
-
陆沂川在车里接到了姜灼的电话。
男人一身黑,坐在光线昏暗的后座,几乎和压抑的氛围融为一体。
他看着手机,听着它足足响了十多秒才按下接听。
里面传来姜灼抱歉的声音,“最近我们一家都在国外,今天可能赶不回来了。”
陆沂川没说话。
姜灼接着道:“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看你最近也过得很好,沂川,这么久过去了,总要学着向前走。”
陆沂川挂了电话。
车子开到墓园的时候雨小了很多,空气雾蒙蒙的一片,一座座墓碑冰冷又沉默。
他依旧带着定做的栀子花,没带伞,淋着雨站在山下往上看。
心情和前几年来总归是不同的,比起悲伤,他像是来做最后的道别。
陆沂川找到碑,放下花,跟往常一样坐着靠在石碑上。
“我知道你不在这,不过这些年来这里说话习惯了,不说些什么感觉有点奇怪。”
面对小猫姜珩时,他总是下意识克制着情绪,而这里,成了他阴暗面的宣泄口。
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空地,“看到没,那里是我给我自己留的地,不过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我比谁都想要和你长命百岁。”
墓碑的轮廓被他指尖摸得不再尖锐,他跟往常一样一寸寸抚过,“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姜珩的尸骨长眠于地底,可他爱的是他的灵魂。
陆沂川曲着腿,鸭舌帽的帽檐盖住大半的脸。
他靠在墓碑上,在渐大的雨声里,缓缓闭上眼。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陆沂川没管,脚步声越走越近,然后头顶的风雨被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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