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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漪转过头,就见到帐帘被拉开,金吾卫统领于晋大步而入,一身戎装,满目肃然。
身后还跟着褚晏泽,他也是一身利落的打扮,只是形容有些狼狈。
入得帐来,他目光往明漪和安嫤的方向扫了一眼,却也只是一眼,看不出半点儿异样之色,便已收回目光,半垂下眼,神色端持。
到得近前,便是与于晋一道行礼,手上包了一圈布条,隐隐透出血渍。
“免礼!”
崇宁帝匆匆一挥手,就是疾声问道,“如何?”
“陛下放心,已是传来消息,殿下无碍!”
于晋拱手道。
见无论是崇宁帝还是安嫤听得此言都是长舒了一口气,明漪心口一紧,看向安嫤,无声询问。
安嫤朝着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她心房不由得一沉,没想到,那个将安嫤引入局的借口竟是真的吗?傅睿煊居然是真的出事了?
于晋所说的无碍可是真的无碍吗?想到前世傅睿煊在这场秋狝中所出的意外,明漪心房骤然急跳,控制不住疾声问道,“殿下现在何处?可有受伤?”
这一问来得莫名,待得皇帐内一寂,不说于晋与褚晏泽,就是崇宁帝与安嫤都是神色莫名看向她时,明漪才一个激灵,明白自己一时心急,问了不该问的。
她强捺下急跳的心口,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道,“我哥哥……我哥哥也一直紧跟在殿下身边……”
这一句话干巴巴的,却是最好的解释,一个小姑娘,自然担忧自家兄长的安危。
至于殿下……太子殿下若有个好歹,她兄长只怕更是要遭殃。
崇宁帝和安嫤都是神色稍霁,安嫤更是紧了紧她被冷汗浸透的手,轻声道,“你放心,你今日救了我,可是大功一件,何况眼下殿下无碍,便是好事。”
明漪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一转,刚好撞上一双带着审视与探究,莫名锐利的眼睛,是褚晏泽。
明漪颈后的汗毛一瞬间立起,神色尚算端稳,心里却就是知道,刚才的说辞,怕是崇宁帝和安嫤都信了,此人却没有。
明漪皱紧眉,褚晏泽已经移开视线,嘴角似浅勾了一下,带着嘲弄的弧度。
“越秦是与太子一起进的猎场吧?”
小小的插曲,崇宁帝没有在意,转而问起了真正在意之事,目光落在了褚晏泽身上。
越秦,正是褚晏泽的表字。
褚晏泽拱手回道,“回陛下,正是!
彼时,臣就在太子殿下身边,只是事发突然,臣……不及阻止。”
“听说褚编修当时不顾危险,试图拉住缰绳,阻止疯马,你一介文质彬彬的书生,有这般胆气,已是让人叹服。”
边上于晋显然知晓不少内情,语调沉肃,可话语中的称赞却是显然。
帐内其他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都落在了他包裹着渗血白布条的右手,心思各异。
褚晏泽不卑不亢道,“于统领谬赞,越秦实在汗颜。
虽有一腔救主之心,到底是有心无力,此时方知当真百无一用是书生。”
“越秦此言差矣,治世需能臣,越秦学识满腹,正是朕与大周所需,往后还需多多保重自己,这握笔的手,定要好生爱惜。”
“臣谨遵陛下吩咐,定会为陛下和大周鞠躬尽瘁,略尽绵薄。”
崇宁帝显然极为欣慰,看着褚晏泽的表情都是柔和无比,笑着点了点头,“来,越秦与朕说说,当时情况到底如何。”
“是!”
褚晏泽神色恭谨道,“其实,臣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本来都好好的,殿下的马突然就受惊疯跑,得亏殿下骑术好才没有被立时甩下马来,臣当时就在边上,不自量力伸手扯住缰绳,想要将马拦下,到底是没能成。
之后马带着殿下直冲虎啸林的方向去,臣未能追上,倒是随行的护卫,连同济阳王世子都一并追了上去,后来到底如何臣便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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