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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启兴根本听不进去薛厄的话,呜咽道:“我错了,身体属于你,我是死人,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关起来……”
薛厄吸了口气,烦躁地抬手揉揉额头。
“算了,直接给你吧。”
说着这具身体一软,砸到门板后向下滑,最终坐在地上。
倒下时薛启兴的额头刚好砸到门板上一个突起的铜半圆球,痛的他下意识抬手去捂,随即反应过来他能重新掌控身体了。
“为什么?”
薛启兴愣愣地问。
【没意思,我先去睡了,不是要死的事别来烦我。
】
薛厄恶声恶气道,即便薛启兴看不见薛厄的表情,也能猜到那张俊秀而又邪气的脸上一定满是不耐烦。
薛启兴摸摸自己的脸,粗粝的指尖与刚长出来的胡渣相互摩擦,他忍不住嘿嘿傻笑。
他又活了,不是困在身体里,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活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门内的阍侍等不到敲门的人作答,正贴门去听,先是听到砰的一声有人在外面撞了下门,吓得阍侍向后跳了一大步,紧接着就听外面嘿嘿嘿怪笑个不听。
“不好啦!
不好啦!”
阍侍转身便往内院跑,边跑边喊,“官兵又来抓人了!”
薛厄说是去睡觉,但他又没有自虐倾向,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薛启兴后,根本没封闭五感。
他听到院内的变故,饶有兴趣地等待薛家人冲出来的乌龙,要不是没有板凳瓜子,他都想边跷二郎腿边嗑瓜子看戏了。
果然院内很快沉重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来的人不少。
宅院大门缓缓向内打开,薛启兴仰头,望向一众气势汹汹的薛家人,为首的正是气势最足的薛老夫人,也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曾在战场上杀进杀出的薛启兴不再傻笑,却又哭的像个孩子。
“娘……”
薛启兴跪地重重地磕三个响头,直起身刚要开口,先发出了个哭嗝。
在薛老夫人及其余薛家众人又哭又笑的目光下,薛启兴笑中带泪道:“我回来了……”
薛厄忽然觉得戏看不下去了。
就像买票进了电影院,坐在最佳的观影位置,兴致勃勃的做好准备,却见荧幕上演男女主动不动就互相狂甩舌头的感情片,关键他还是个单身狗。
薛厄不是在电影院,但却比在电影院更加痛苦,他不能把票撕了直接离开放映厅,锁在这具身体里的他看薛启兴所看,听薛启兴所听。
薛厄尝试关闭视觉或者听觉,但这玩意又没有一个明确的按钮,按一下就biu的变了,不小心让薛启兴失明差点摔了一跤后,他只好放弃尝试。
于是薛厄在薛启兴跟随薛家人前往祠堂的路上数薛老夫人脸上的皱纹,数薛大伯母的白发,数薛小弟衣袍上的泥点子,分析隐约的脚印到底属于在场的哪个小孩。
薛家人欢欢笑笑,薛厄只觉得他们吵闹。
终于进了祠堂,阴冷的房间将大多数人都隔绝在外,薛厄终于得到些许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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