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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图南见他接着个电话,脸色就不觉变了。
他霍然起身,又喊了声爸。
贺以诚不知自己是怎么冷冷咬出这句话来的:“颜颜被绑架了。”
客厅是水晶灯,吊成一片宝光,映着人脸,贺图南像被什么击中,摇摇晃晃,一下又跌坐进沙发。
他说不出话了,水晶灯上有团团黑影从眼前荡过去。
贺以诚心头怒意乱窜,窜得他太阳穴发紧:这歹徒,是把颜颜当他孩子了!
但这种事做出来,踩点也得一段时间。
颜颜这学期几乎没回来过。
贺以诚想不通,她到底是怎么被盯上的,又是什么人?生意场上的人?那倒不至于,别人也摸不那么清楚。
“不报警吗?”
贺图南许久才抬脸,问贺以诚。
贺以诚没回答,自己关系网的人物,他一个个地想。
一百万,这人胃口不小。
他捻灭抽剩的半支烟,交代贺图南:“绑匪有事会再打我手机的,如果,万一打到家里来,你不要说什么,让他给我打。”
贺以诚再次去报警,警方根据电话消息,确定来源,某公园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来的。
刑警大队和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几人,成立了专案组。
家里窗户紧闭,贺图南在消散未尽的烟草味儿里坐到天明。
楼下有小孩子大喊“下雪啦下雪啦!”
贺图南倏地起身,往窗外看。
雪花飞扬四散,扑打着窗棂,映得满世界光明茫茫。
这天,以家里的习惯,是要起得绝早,他需规规矩矩地去两对老人家拜年。
落雪了。
小孩子总是最喜欢雪的。
一大早,徐工就起来把炮扔石板上,市里不管这,北区的人们还放着炮。
噼里啪啦一阵响,碎红的炮皮,飞到了白雪地里。
徐牧远早在爸起来的时候,推出那辆二八大杠,骑上走了。
他这一走,直到午饭点才回来。
徐工问他:“那孩子找到没?”
见儿子摇头,他脸上那道最深的皱纹立刻将脸拧绞得干苦,“这可咋办好呢?”
徐牧远不作声,他鼻尖通红,雷锋帽上落了层雪。
而那雪,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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