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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复的手指挽着他的头发:“林郎唤我照凌便是。”
林子葵迟疑了下,然后顺从地喊:“照凌。”
“我要同林郎坦白一件事,不然,我不敢同林郎成亲,我终究不安。”
他语气稍稍严肃了些。
林子葵表情微愣。
什么事?他不敢成亲?难道他嫁过一次?就算是嫁过一次,林子葵也能接受。
却不想,萧照凌说:“我啊,不能为林郎生孩子了。”
哎?没等林子葵出声问缘由,萧照凌主动交代了:“我天生构造和寻常女子不同,是生不出来了,不能为林家延续香火,至于怎么不同……日后林郎便知。
这样,林郎可还要我?”
传宗接代,是一件大事。
至少在林子葵自幼受的教诲里是如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可是林子葵听见这件事,并不像萧复想的那么反应巨大,林子葵微微锁眉,像是在沉思,但很快就出声回答了:“我曾……答应过二姑娘,要蟾宫折桂,再明媒正娶你,可我答应的事,也做不到了,我再无法考取功名,永远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举子,照凌你,可还要我?”
行止观(19)此言一出,二人都知道对方的意思,萧复虽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听得见他的真挚。
林子葵想事情,从来想的便是如何去解决,而不是推辞、违约。
二姑娘这样说,兴许三爷也看过他的病,有些隐疾。
未来也许可以治好,也许,自己去抱个弃婴来当做自家孩子养,林子葵亦能接受。
有的时候,萧复也想跟他说清楚真相,但自己事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更不是一下就能接受的。
一次说一点,徐徐图之,直到林子葵的底线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为自己退步到,自己是谁,是男是女,是人是妖,根本不重要。
林子葵身上是读书人最质朴的一面,他还未入官场,未经洗练,不染浑浊,他是一块干净的璞玉。
萧复想让他永远如此,哪怕入朝为官,也矢志不渝。
所以,当元庆提到文泰帝恩准薛相告老还乡时,萧复的第一反应是:“他出城没有?这么年轻,才六十四岁告什么老还什么乡,把薛相接到行止观来,就说本侯有要事同他相商。”
林子葵眼下认为科举日暮途穷,前途渺茫,正是需要策励之时。
薛相离京时,仅一琴一鹤,两辆简朴马车,一个年迈老仆,后面车上则是他的发妻,还有十五岁的孙女,其他家眷早在一个月前,就已回了老家。
如今褪去一身一品官服,当朝宰相,瞧着和路边放牛老翁,没什么区别。
皇帝派来追他的锦衣卫,还没追到薛相,元庆就先行将薛相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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