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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裵文野眼中,她是不是落得一个‘总是把自己搞得很狼狈的女人’的称号。
楸楸手里的浴袍被他拿走,挂在边上,他进来后,关上玻璃门,本就不大的淋浴间,显得更加逼仄了。
楸楸彷佛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传递过来,热热的。
“手抬起来。”
裵文野轻声道,拿下架在上门的花洒,点了下旁边放沐浴露洗发水的木架子。
楸楸照做,手搭在架子上。
看他朝着墙壁开了花洒,哗啦啦的水声作响。
底下不知何时滴溜下几颗血珠,瞬间又被清水冲走。
直到温热的水柔和细腻地喷洒在腿间,比水温度更热的手擦拭摩挲着
滞留在肌肤上的血迹,从膝盖一路揾到腿中,楸楸腿软的就快站不稳,左手扶着墙,才恍恍惚惚地心想,假使裵文野不帮她清洗,就她一个人,可能还真的难以做到。
花洒架在上方,那么她的石膏无法幸免。
花洒拿下来,究竟是左手拿着更方便,还是右手拿着更方便?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她可以使用浴缸,可以让服务员送来一个盆。
地上不时出现血水,像拨开花瓣那样被一瓣一瓣地清洗。
他简直耐心极了。
每次清洗她的时候,裵文野都显露出极罕见的耐心,无论前还是后。
他的指腹粗砺,与她的肤如凝脂形成对比,渐渐地,她扶着墙的手,攀在他的脖颈上,他不得已,手绕到她尾巴骨,换一处清洗。
再怎么耐心,五分钟也足够从里到外都洗干净了。
花洒架回去,裵文野拿来干净的毛巾,揩拭她身上的水分,拿来刚买来的,像宝宝纸尿裤一样的东西,据店员说,量大的那几天最好用这个。
楸楸自记事以来,还没穿过这样的东西,一时间难以接受,如鲠在喉,不过扶着墙,脚尖传进去时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然后在裵文野的帮助下穿好浴袍,打了个漂亮的结。
“出去吧。”
裵文野说,“待会早餐送来,放在门口,记得不要让人进来。”
“那……”
楸楸看着地面的一滩红色,声音忽然降了个分贝,“这个怎么办?”
她战战兢兢地样子,裵文野感觉有点好笑。
“擦个地是有多难?”
“那外面的床单被子怎么办……”
“赔啊。”
裵文野抽出几张面纸,湿了水,去擦拭地上的血迹。
楸楸也跟着蹲了下来,小声道:“对不起。”
他轻声道:“没关系,照顾好你也是我的乐趣。”
楸楸抱着膝盖,咕哝道:“可是好脏。”
这种事就算是她自己来做,也得要隔着好多好多层纸巾才行。
“没关系,不是还有更脏的时候吗?”
裵文野好整以暇看她,将沾了血的纸团扔到垃圾桶,“而且这是从你宫口出来的。”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彷佛这一切都不是事儿。
楸楸惯性的换位思考,觉得如果自己的性格轴一点儿,说不定会和他杠上,因为他的不以为意显得自己方才心情上的大起大落像极了小题大做。
可惜没有如果,虽然她给旁人带来的印象是外柔内刚,但本质上她温顺听话,带点儿童年缺陷问题带来的讨好型人格。
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聪明,至少她现在清醒地明白,自己这个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行为有多么疯狂,多么愚蠢,她居然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
可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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