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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3页）

我一向认为，若一个人有某种自信的资本，踌躇满志是理所当然的。

那时我只视他是我的一个幸运地开始了人生的第二次转机的&ldo;战友&rdo;，并不将他和他的父亲连在一起看待。

周冠五是怎样的一个人物我并不感兴趣。

周冠五在首钢再怎么的&ldo;一句顶一万句&rdo;，再怎么的一跺脚全首钢都颤，也是既抬举不到我头上，也奈何不了我一丝一毫的。

何况，当时我也只不过从别的&ldo;战友&rdo;们的口中，片片断断地了解到北方的父亲是一个&ldo;特权人物&rdo;，以及如何厚爱北方这个儿子罢了。

那一次我们之间也没多聊什么。

大约三个月以后，他的一位秘书给我打来电话，说北方希望见我一次。

我问什么事，答曰不清楚。

于是我们在一天下午见了。

是他到我家来。

我在街口迎他。

他坐的是一辆很高级、很气派的大轿车，我对轿车的级别所知等于零，仅能看出那是一辆外国名车‐‐当时的中国造不出那么高级、那么气派的大轿车。

他开门见山地和我谈两件事‐‐第一，希望我调到首钢去。

更准确地说，是希望我调到他名下去。

这太出乎我意料了。

我怔了半晌，讷讷地说，我是作家，调去了能做什么呢？

他说‐‐晓声，其实也不需要你具体做什么，平时等于将你闲养起来。

需要的时候，你为首钢动动你的脑，动动你的笔就行了。

所谓&ldo;养兵千日，用兵一时&rdo;的关系吧。

不过我可不是仅仅将你当&ldo;兵&rdo;养，而是当&ldo;将&rdo;养。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只要不过分，包在我身上……

我暗想，那么一来，我不是成了&ldo;幕僚&rdo;了吗？

依我的常识，古今中外，凡甘为&ldo;幕僚&rdo;的人，几乎无有好下场者。

何况，做&ldo;幕僚&rdo;，得有起码的资格。

我只会写小说，除了这&ldo;一技之长&rdo;，其他方面几近于废人，自忖毫无充当&ldo;幕僚&rdo;的任何资格。

但北方他当面坐着，真挚而又虔诚，使我不忍坚拒，只好施以缓兵之计，说容我慎重考虑再做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