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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几个带血的模糊人形被铁链拴在墙上,铁链不长,仅供他们能够站起坐下再走一步而已,铁链的限制使相邻的两个人彼此之间也不能够有任何的接触。
正对着牢面的那面墙上一个长发、花白头发和胡须的人独享一面墙,他的双肩已被铁钩洞穿了!
黄先生低声道:“他就是头儿,知府大人唯恐他有什么邪术,就将他的琵琶骨给穿了。
这样他就再也施不得邪法啦!”
这么个货,酷刑之下还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了。
郑熹道:“倒是意志坚定。”
黄先生道:“贼皮罢了。
您往这边请。”
关押本地犯人的房间就比刚才的房间要好一些了,他们没有被锁起来,也没有人被穿了琵琶骨。
长长一条稻草铺的大通铺,有人坐在那里挠痒痒,有人喊冤,也有人趴在那里,估计是上回审问的时候挨了打。
个个蓬头垢面,但是比起拴在墙上的那一些,境况又好了不少。
看到有生人进来,有几个想扑上来喊冤,扑到一半看到黄先生在一旁,又讪讪地退了下去。
黄先生低声对郑熹道:“就是他们了,平时也弄些坑蒙拐骗,打几顿、关一关也不算很冤枉他们,吃点教训,以后少干不法的事,免得犯了更大的罪过命也丢了。”
郑熹不置可否,道:“出去吧,等沈副使他们过来——陈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黄先生还没回话,郑熹的一个随从打外面进来:“七郎,知府已经送回去了,看他们府里出来人接手了我就回来了。
这里地面不熟,也不知道哪个郎中好,由他们府里自请郎中去了。”
郑熹一点头,从容不迫地转身出去,黄先生小跑着前面引路:“走这边,府衙正堂离这儿不远的,知府大人也有用惯了的郎中。
您来了,他能歇一歇了,伤病就能好一大半儿了。
这几日怄着气,怎么能好呢?反而加重了。”
到了府衙,城内的差役、文吏正在陆续往府衙里赶,郑熹先不升堂,背着手,就着火光把这大堂看了一回,且坐在一旁喝茶。
金良道:“我去迎一迎沈副使?”
郑熹道:“让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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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瑛已准备带着两个外甥从陈宅里出来与郑熹会合了。
他的大外甥陈萌见了亲舅舅自不必说,甥舅相认,各叙别情。
阖府上下多半是陈萌的心腹,还有些是当年陪嫁来的家人,见到沈瑛还要问一声:“五郎好!
五郎长得好大了!
五郎也做官了!
大夫人泉下有知,不知道有多欢喜!”
呜呜地哭。
“二外甥”
陈蔚就是另一番情形了,他已经有些失了神智了,行礼也不太灵便了,让他拜见舅舅,他还要说:“胡说!
我舅不长这样!
我舅明明是个赳赳丈夫,哪里是个病秧子样儿?!”
陈萌的脸比沈瑛变得还要快,他勉强笑笑,对沈瑛道:“舅舅,他疯了,咱不跟疯子一般见识。”
“疯了?”
陈萌道:“连祖坟都敢擅动,不是疯了是什么?!”
他咬牙切齿地,“他才生下来我就被打发过来,那会儿他还不会说话也不记事,我竟不知他为什么能恨我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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