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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爷不急着睡,那我们君臣促膝谈谈?”
说这话时,陈恨屈起膝盖想要碰碰他的膝盖,结果——
李砚用喉咙嗯了一声,随后低声问道:“离亭,你往哪儿顶呢?”
“对不起,皇爷,我没想……”
李砚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谈什么?”
“我想谈……韩信好不好?”
“谈他做什么?你想要什么?三不杀,还是丹书铁券?”
陈恨一愣,只听李砚又重了语气,道:“那些都是虚的,哪里舍得要你的命?你别总把那事儿放在心上,过去了就过去了。
朕不会后悔,永远也不后悔。”
李砚继续道:“朕与你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的地方。”
“你还清了,朕废了你的侯爵,那就算是还清了。
倘要杀你,早也该动手了,何苦等到今天?朕要杀你,图什么呢?”
李砚试探着碰了碰他的手指,轻声道:“唯一可图的也就只有你这个人……”
这话说得过了,李砚咳了两声,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谢谢皇爷。”
陈恨翻了个身,死鱼似的趴在榻上,惭愧地只把连埋在枕头里,“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那是最好。”
李砚伸手捋了一把他的头发,将他的发尾握在手心,“还有一件正事要跟你说。”
陈恨转过头,半边脸靠在枕上看着他:“皇爷请说。”
“年前有人要查你。”
“嗯?”
陈恨心思一沉。
李砚却道:“十六那日废你的侯爵,朕与他们说——你造反了。”
“嗯!”
陈恨一惊,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你慌什么?”
李砚把他按回榻上,“匪石办事妥当,但他一个人,难免有疏漏的地方。
与其把这件事儿给掩着,早晚让他们查出来,不如直接推到人前去。”
陈恨慌得用脑袋撞枕头:“死了死了,推到人前去我就死了。”
“你听朕把话说完。”
李砚抓住他的后颈,捏了捏,好让他安分下来,“你在朝中人缘儿好,朝中大多人不信你造反,私下都只道是朕随便找了个由头要办你。”
“阁中部里都没有经手过你的案子,朕只说你那案子是朕亲手办的。
这案子或大或小,都随朕说了算。
他日若有变故,旁人因为这件事要参你,朕帮你圆过去。”
陈恨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笑了笑,别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仍道:“谢谢皇爷。”
“你在私底下都筹备了些什么?”
“十来个人,都是信得过的心腹手下,除夕前一日就全都遣散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还有匪石和张爷两个人……还有侯府后院的一个二层小楼。”
想起那幢二层小楼,李砚的脸色变了变,只道:“找个时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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