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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烨忽然抬眼,视线轻落在谢予迟身上。
“你不可用在我身上。”
“为何?”
谢予迟心中忽松了口气,长眸缓眯,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为何。”
被人这般看着,郁烨到底还是有些拘束,“据我所知,这是男子对心仪女子做出的挑逗之事。”
她淡淡出声,仿佛做出的是同平日一般,极其平常的分析。
“皇姐怎么知晓?”
谢予迟不懂好问。
“经验之谈。”
咳嗽一声,郁烨移开视线。
什么经验,郁烨是没有的,当下这般说也只是堵住郁长玥多事的嘴,至于到底是从哪处得来的,两人虽互不知情,但心照不宣的都集中在一个东西上。
“皇姐错了。”
谢予迟摇摇头,正儿八经地反驳:“蒙汉的习俗,搂腰拥抱都是寻常礼仪,特别是对同胞姐妹,除此以外……”
谢予迟慢慢抬起手,将食指指尖自高挺的鼻梁滑过,自下而上,最后落在眉心处。
“每日晨起,阿姐都会在姊妹额头上留眉,以示对亲胞姐妹一日的祝福。”
“是吗?”
郁烨扬了声调,疑问出声:“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那是我们部群古老的习俗,可能其他部群并未沿袭。”
谢予迟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瞎编烂造,笑意更深。
见对方目光中似有深意,郁烨只觉得空气凝滞,便立刻转移话题。
“你不是要一件我暗室里的东西?今晚便去挑吧。”
谢予迟漂亮的凤眼弯弯,优美的唇形微微上翘,薄唇一张一合,只浅浅道了句:“好。”
睿王府前,一架深灰烫着鎏金蟒纹的马车停下,那车夫正准备勒马下车,却瞥见那正门口石狮旁站着一身量高大,蒙面黑袍男子,于是转过身,掀开轿帘,同轿中人低语几句。
又停顿片刻,马车便重新行动起来,朝着前方缓缓而驶去。
这马车内的人不知晓,有一个因仆人通报王爷回府而匆匆赶来的消瘦身影,隔着沉淀的门槛,踏出的步伐被生生逼停在门后。
已过戌时,偌大的京雍城中街道上已无人影,有几只胆大的白颈乌鸦甚至直接落在路中央,或者在余留下的摊位角落,寻找一些留剩的米粒残食。
待马车轱辘转动而过,惊起一片鸦鸟翻飞。
若是有人细心注意,便可以发现一直站在睿王府门口石狮旁的黑袍男人,在马车经过之时,也没见了踪影。
不多时,城郊一座不起眼的农户人家,泥糊篱笆将茅草屋半围,正门口留放一大片空地,看样子是新翻过土,那连带着被挖断半截的草根混在湿润泥土中,还有一两颗细小石子并未捡干净。
那屋子右侧除了草叉,便是堆砌整齐的干草垛,只是让人感到有些骇人的是,那草垛上最底部,还沾染着已经干涸成深色的滩迹,自己明显被干草遮盖,露出一角黑焦残物。
沉黑的夜色姣好地遮盖了与这农户十分不协调的物件,那就是堪堪停在门口,一架深色华贵马车。
有些残破的屋内,最中央那桌面,用石头垫住桌脚有些歪晃,一根只余半截的蜡烛立在上头,还在散着昏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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