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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又陷入如此境地!
血脉,新生,病体,责任,来日,生死,陪伴,皑皑……各种字眼伴随着场景在她脑海中想象,切换……
她的手抓着小腹处的裙衫布帛,面色雪白,不知何时起已是满头虚汗,连呼吸都愈发急促,只一遍遍地念叨,“怎会、怎会有孕的?”
“我喝药的呀!”
“我一次也没有忘记!”
“不会的,不应当的……”
她目光涣散又聚合,口中低语却反复。
“夫人!”
薛真人瞧她模样,便知晓她神思开始混乱,情绪几近崩溃,无法以常人心态思考问题,陷入执拗地循环。
遂赶忙扣住了她手腕,以金针刺穴让她静下心来。
这是她从崖底回来之初,病症最严重的那阵,薛灵枢给她安神的法子,因反噬严重,自病情控制后已基本不再使用。
立竿见影的效果,她的呼吸转瞬平顺下来,看向对方的目光凝出少许光亮。
薛真人便缓缓安抚,话语低柔,“夫人此刻求因已然无用,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老朽方才乃是从医理讲,自然觉得不留甚好。
但是若从天命而言,夫人如此体质,尚能有孕,当是与此子的缘分,此乃其一。”
“其二,左右胎儿已过三月,不似三月之内落他那般简单。
届时用药娩下一样少不了一场苦痛。
若是尝试孕育他,仔细斟酌用药,严格控制饮食,也不是全无胜算。”
“最后,纵是怀上,若早些测出,想来夫人不会如此纠结,不过一贴药的事。
故而这厢实属老朽之过,同您约了十日一把脉,奈何见夫人心绪好转便大意了,这厢隔了一回,足有二十余日方给您把脉探案。”
患郁症的人思维和归因都异于常人,尤其是归因,不是极端推陷给他人,便是一味归责与己身。
谢琼琚明显是后一种,故而薛真人对症下药,直白帮她揽去责任,继续补充道,老朽为医当属身心康健之人,尚且犯错。
夫人尚在病重,岂能追求完美万无一失?是故莫要纠结前因,且往前头看去,解开问题,方是正道。”
果然,在金针和言语的双重治疗抚慰下,谢琼琚明显恢复许多,只点头低语,“有劳薛真人了,容妾思虑两日。”
薛真人颔首,又好意提醒,“留或不留,夫人为自个身子考虑,还是要早做决定。”
谢琼琚挤出一点笑意,谢过离去。
看纤薄背影,是一副无助无依的模样。
薛真人摇首叹息,也不再多言。
只是这日午后,他接到薛素的信。
自谢琼琚上山,三个月来,薛素每月月底都会来信,多来都是以贺兰敏的口气,问孙女情形。
偶问一句薛琼琚的身子境况。
再提一句贺兰敏渐生的悔意,与子不睦,多有接儿媳回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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