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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女儿身段纤柔美好本就是上天馈赠,姜槐在这件事上放过了自己。
前后试了六套衣服,摸着柔软精细的料子,烛光下,姜槐神情愈发温柔。
阿瓷心灵手巧,旁人用手缝衣,她是用心在做。
一针一线,穿在身上,柔柔讲述着主人倾注其间的心血。
说不清多少次,姜槐很想感谢十几年前失魂落魄的自己,感谢她没有见死不救,感谢她将阿瓷抱到怀里,养在膝下。
因为阿瓷,她才能在困顿挣扎里望见天光。
夜深而风寂,多年前的噩梦倏忽刺入,刺得她心血煎熬。
遇见阿瓷前,姜槐便活在地狱——满目黑暗,厌世,亦自我厌弃。
她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虚情假意,厌恶所有能让她发狂的字眼。
她不懂情,她根本不信世间有情。
姜槐遍体生寒,二十年了,她走不出来,她还没走出来……
“阿兄?阿兄?”
云瓷站在门外,踌躇不前。
怀里抱着崭新的锦被床单,再次敲响门:“阿兄,你不说话我可进来了。
阿兄?”
无人回应。
房间静悄悄,云瓷迟疑地推开门,心里惴惴。
喊了这么多声都没反应,阿兄耳力上佳,听见了不可能不回应。
“阿兄!”
云瓷骇了一跳,快步走过去,“阿兄你怎么了?”
姜槐身子蜷缩在地,脸色如冰,眼睛一片血红。
身上松松垮垮穿着雪白里衣,汗水径直顺着锁骨淌下,打湿衣领,美色缭乱。
她喊:“阿瓷……”
“我在这,我在这!”
云瓷揽着她双肩,惊觉阿兄身子单薄,极力克制着心慌颤抖——阿兄怎么了?阿兄不能出事!
姜槐头疼欲裂,脑海里一道血腥杀气如剑劈开!
挣脱她的怀抱,无情地将人推开,血目寒凉,直看得云瓷一哆嗦。
暴虐四起。
对上小姑娘受惊担忧的眼,姜槐身子震颤,一口血毫无预兆喷出来!
“阿兄!”
血染白衣,姜槐眼神复杂,气息弱了一大截。
意识混乱,眼前模糊,小姑娘的泪淌进她心里,烫得她不得不挣扎着清醒过来,“不要哭,阿瓷。”
“阿兄,你、你怎么样了?”
许久,姜槐吐出口浊气,气息沉敛,灵台恢复清明,她摸着心口位置,有一晃黯然,叹道:“心疾发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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