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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4页）

&ldo;嘿，小鸟。

&rdo;依旧是淡淡的沙哑嗓音。

男人靠着我，慢慢将手搭在我肩膀上。

门逐渐被推开的过程中，不断有人挤进来。

我长舒一口气，试图坐起来挪到一边。

可只略微动了那么一下，他的手就滑落到地上。

我僵在那里，等了好一阵才缓慢转过身去。

男人的脸被血糊满，他笑得云淡风轻。

城门被从外面彻底推开，人潮涌入，磕磕碰碰，可他的笑容始终没有变化。

那样的笑容像针一样刺进我心里。

&ldo;你醒醒！

&rdo;我想去摇他，可他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我知道他会死。

从他对我喊那声快去的时候，我就知道。

他在我眼前就这么消失了。

他刚才还在冲我神采奕奕地讲话，可这一瞬间，他倒在我怀里睡着，却连眼睛都不肯阖上。

我用袖子擦了擦他的脸，低头努力记住这张微笑的脸庞。

如他所愿，他成了马其顿的英雄。

人的一生该是多么伟大才算伟大，该是多么渺小才算渺小？

我恨这种残酷。

&ldo;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字？&rdo;我问身边的萨特拉。

&ldo;不知道。

我们有几万人，谁知道哪个是哪个？&rdo;他轻轻回答，&ldo;不过我比他幸运些。

&rdo;

我没有说话。

萨特拉自顾自道：&ldo;我比他幸运些，是不是，将军？至少，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rdo;

无数人进进出出，惨叫声好似炼狱，他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

我转过头去看他。

萨特拉喘着粗气靠在城门上，他周围的地上洇出一滩血迹。

他仰头看天，眼睛美得有些空灵：&ldo;我的家乡在斯科普里，我最爱的小妹妹今年就要嫁人了，将军，我给她买了条波斯裙子，替我送给她，好不好？&rdo;

&ldo;好。

&rdo;过了片刻，我听见自己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