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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
我没有来的心慌,唤了她一声。
她侧身看我,温和一笑,好似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可明明早就天翻地覆,可看着她,便觉心安。
恍惚忆起幼时,初学溜冰,湖面冰冻叁尺,阿娘着一身红裘白貂,站在湖心,也这般温和一笑,我便无所畏惧,一往直前。
那一瞬,突然闪过了高阳的那张美艳凶戾的脸。
“阿娘。”
我又换了一声:“更深露重,注意身体。”
离开云府,我心绪不宁,不知要漂泊多久,也不知会给阿爷惹怎样的麻烦,可我实在不忍,也无法接受安乐死去。
门外街道巡逻守卫重重,狗洞被封,我一路过关斩将,不知弄晕了几个,杀了几个,等疼得龇牙咧嘴的时候,才发现,伤口崩开,血湿透了衣衫。
我杀了守卫,进了地牢,安乐站在月光下,烛火摇曳,她的影子一直在晃。
“今晚,你必须跟我走。”
安乐转过身来,看着我一愣,“你受伤了。”
我拿刀劈断锁链:“这些不重要,我们先逃到城外。”
我抓着安乐的手腕,她素白的袍子瞬间被血染红,我才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后知后觉地发现我杀了不少人。
她看着我的眼神奇怪,想来我凶戾嗜血,表情也格外狰狞。
我身心疲惫,不愿多跟她废话:
“我已知你说了千百遍不再爱我,但明日午时自缢,圣旨已下,东宫毫无动静,不要再妄想你阿兄救你,跟我走吧。”
我拽她,她却一动不动。
我叹气,想再说些什么劝她,只听她问:“太子妃时日无多,云尚书联合多方势力扳倒姑母,等阿兄登基,你便是皇后。
你确定要放弃这一切,为我当个逃犯?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
话说完,一队人马进了地牢,我背对安乐,扣紧她的手,另一只手握紧刀:“王权富贵?母仪天下?都是虚妄,我既然对你承诺,便永不言弃,哪怕浪迹天涯,哪怕行乞街头,李安乐,我心悦你,不问过往,只求从此撑伞到白首,抓紧我,跟紧我,相信我,我带你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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