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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吃饱喝足,整顿得差不多了,便趁着雪还未下大抓紧时间赶路。
护卫们都披上了挡雪的蓑衣,易长风看着一路如坠梦里只顾着傻乐的易鸣,眼皮直抽。
公子五岁那年到雁安养病,因为体弱几乎足不出户,十一岁时又拜了裘老为师,多数时间都随裘老在落翮山住着。
而易鸣自幼在府上偏院长大,按理说与公子并无什么交集,怎么突然就死心塌地上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阿鸣,你跟我都还对不了几招,想做公子的近身侍卫,还得熬几年。
好好习武,别想些有的没的,听到没有?”
易鸣也不恼,乐呵呵地说:“那还请大哥多教我功夫,千万别手下留情。”
“呵,多皮实似的。”
易长风道,“真不跟我们回雁安了?”
“大哥你别难过,我会想你们的。”
易鸣拍拍胸脯承诺说,“我保证给你写的信一定比给其他哥哥们的信多!”
“哟,那可真羡慕长风了。”
旁边的护卫哄笑起来。
易长风嘲道:“得了吧,你那狗爬似的字,我可稀罕不起来。”
马车碌碌,祝予怀听着车窗外隐约传来的说笑声,嘴角也略微上扬。
虽然一夜未眠,有些没力气,但大约是心情好,早晨又吃得比平常多,倒也没有像往日一样难受。
他支着脑袋,阖眼小憩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间,马车吱呀一声停了,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
“哪里来的马,怎么还挡路呢?”
“好生威风!
哎,别凑过去,它看着要踢人呢。”
“那马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啊?”
方未艾背着药箱,骑着匹矮马到了马车附近,准备照常去给祝予怀诊脉。
本不欲凑热闹,但他扫了一眼那受伤的马,眉头皱了起来。
护卫们想要凑近仔细看看,那马却十分警惕地后退了两步,看着竟有些通人性。
德音掀开帘子,探头探脑地问:“出什么事了?车怎么停了?”
“不知何处跑来一匹骏马挡了路,等它走开就好。”
方未艾解下蓑衣抖了抖雪,上了马车,“九隅,今日感觉如何?”
“昨夜睡得不安稳,有些头疼。”
祝予怀说,“师兄为何神色有异?”
方未艾诊着脉,斟酌道:“图南山恐怕不宜久留,我看方才那匹马非比寻常,主人应该也非等闲之辈。
那马浑身是刀伤,主人却不知所踪,图南山或有盗匪也未可知。
我们人生地不熟,还是谨慎些为好。”
祝予怀心里一紧:“我出去看看。”
德音看了眼车外的雪势,拿来大氅和风领替他穿戴严实。
祝予怀掀开帘子,只见不远处如絮的飘雪中,有一匹头细颈高、通体漆黑的骏马,踢踢踏踏地跺着蹄子,似乎十分躁动。
还未等他下车上前细看,那马忽地啼鸣了一声,掉头往图南山深处驰去。
正想法子驱赶它的护卫们议论纷纷:“怎么回事?它怎么忽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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