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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顾虑吗?”
建丰同志在电话那边打破了沉默。
曾可达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的沉默是以失礼作为代价的,立刻用带有惶恐的声调弥补:“我失礼了,建丰同志。
我是在考虑您刚才提的问题,我没有任何顾虑,只是想,方孟敖大队今后还要面对央行,面对他父亲,面对更大的贪腐势力。
许多更艰巨的任务都要靠他们去执行。
今晚正是让他们锻炼处理这类事件的一次演练机会。
任何势力、任何事情都敢于面对,才能够执行好总统和建丰同志力挽狂澜的艰巨任务。
当然,我会把握好五人小组对国军第四兵团的态度。
至于方孟敖和他的大队在北平的安全,我向建丰同志保证。”
“你能认识到这几点,很好。”
话筒那边建丰的语气表现出了欣慰,接下来说道,“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内外还是有别的,内外必须有别。”
这几句话又使得曾可达精神一振,一边咂摸,一边兴奋地等着建丰同志进一步说明这个“内”
指的是自己,而“外”
指的是方孟敖。
可接下来建丰同志的话又让他失望了:“今晚民食调配委员会和第四兵团发生冲突的事只能内部处理,军心不能动摇,民心也不能动摇。
消息不能透露,严防共党利用,造成恶劣影响。”
“我明白,建丰同志。”
曾可达轻声答道。
对方的电话挂了,曾可达手里还拿着话筒在那里想着。
“来人!”
曾可达向门外叫道。
进来的是青年军那个军官。
曾可达低声而严峻地说:“我今晚就要见梁经纶同志,你们想办法安排。”
加长的运粮火车一共有十五节车厢,停靠在站台边竟然看不到尾部。
第四兵团运粮的十轮大卡车都开到了站台上,连北平民食调配委员会运粮的十轮大卡车也被他们临时“征调”
了,一辆接着一辆也看不到尾部。
火车的每节车厢门都被打开了,第四兵团特务营那一连士兵戒备着,带来的工兵加紧将车厢的粮袋往一辆辆十轮大卡车上装。
马汉山和他的科长、科员连同那十一个军统这时都被允许背靠着墙坐在地上,但仍然有一个班的枪指着他们。
马汉山实在是闹累了,坐了一阵子恢复了些元气,这时倏地又站起来。
“请坐下!”
两支枪立刻指向他。
马汉山这时竟然露出怪异的笑,向前一步,将胸口向枪口迎去:“老子数三下,你们不开枪你们那个李司令就是狗娘养的。”
两个士兵愣住了,转头向站在那边的特务营长望去。
特务营长暗暗摇了摇头,以示不能开枪。
接着,他和身旁的军需处长又对视了一下目光。
两人同时偷偷地望向站台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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