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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儿来得真是及时。”
箫娘似懂非懂,席泠吊着眼角斜斜一扫,与她玩笑,“我这一离家就是五年,你又好热闹,保不齐你在南京耐不住寂寞,起了歪念头,我岂不是防不胜防?这下好了,有个孩儿缠着你,你就是有那歪念头,也没那闲工夫。”
恨得箫娘咬牙切齿,在他臂膀上狠掐一把,“你就这样看我?!
五年嚜,我耐得住!”
席泠掣手躲一躲,须臾沉寂了笑,抬手拨弄她额前的发丝,“我晓得你耐得住,只恐别人趁我不在家,打你的歪心思。”
她以他惯常说的话回他,“我也没你说的那样好。”
说着,翻个眼皮朝后招招手,把晴芳叫到跟前来,取了两锭银子,向枯树下的两个差役走去。
两位差役原在石头上坐等,见她过来,忙起身见礼。
箫娘将银子塞在二人手中,刹那堆起满脸笑,好一通奉承,“这一去,山高水远的,二位路上好不辛苦!
我们老爷呢,一向不大会说话,倘或一句半句的不周到,您二位可别往心里去,他是个犯人,不要同他计较好吧?这里小小意思,两位拿着一路上打酒吃!”
两个差领会,也忙推辞,“哪里敢要太太的赏?何大人早交代过了,路上要照看好席大人,就是太太不赏,咱们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怠慢!
况且席大人的品行,我们晓得,太太如此讲,可不是折小的们的寿?”
“何大人交代是何大人的事情,我的心意是我的心意,可千万要收!
不收就是嫌我礼轻了!”
这里推推搡搡,席泠在前头,把晴芳与她男人叫到跟前来,也是一通嘱咐,“我不在家,里里外外全靠你们夫妻二人看管着,别的也就罢了,门户上却要千万分的留心。
倘或遇见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叫人捎话往广州告诉我。
若遇什么十分要紧的急事,可到隔壁问何小官人的意思。”
“老爷只管放心,小的们心里都晓得。”
落后,箫娘又走回席泠跟前来,虚抬着眼皮望他。
他脸上一洗前愁,目中荡尽尘埃,仍旧有些漫不经意的靡丽,只是往日那一丝颓态不见了,似乎他已拾起了对这嚣嚷俗世的一片信心。
箫娘满腹的话便搅在山野呜呜的风声里,什么也不必多嘱咐他了,他一定晓得珍重。
她短吁了一口气,笑起来,转头招呼晴芳拿了纸笔来,铺在路旁稍显平整的一块山石上,“你先写下男女两个名字,我又不认得字,回头孩儿生下来总得有个名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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