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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天覃淡淡笑着说着,不过,眼里并没有多少笑意。
话语仿佛也带着淡淡的打趣,可语气却分明没有多少温度。
说完,淡淡看了她一眼,而后摇着扇子朝着里屋去了。
鸳鸯闻言,却心头立马一突。
她在凌霄阁待了两年,素来知晓屋子里的这位爷,最喜个性鲜明,却又最厌蹬鼻子上脸,没了分寸,这二者之间最是难以拿捏了。
这或许也是如今二爷对院子里新来的那个刺头元宝儿讨厌又新鲜的缘故吧。
入了这凌霄阁两年,鸳鸯自问对主子了解了分,可每当她自以为足够了解时,却发现还是比不了那小黄莺鸟。
再入时,鸳鸯再也不敢放肆,动作越发小心殷勤,嘴上却不敢再多少一句了。
胡说元宝儿半夜苏醒了一回,被同屋的长寅喂了半碗水,又昏睡了过去,一直到次日天微微亮时方才悠悠转醒。
口干舌燥,嘴巴上的皮已经干透了,一手蹭上去扎得慌,头晕脑胀,肚子呱呱乱叫着,浑身哪哪都疼,两条腿好似压根不是自己的了,头还疼。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元宝儿一度忘了自己究竟在哪儿,究竟身处何处,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回到了逃难的那段日子里,回到了难民窝似的,时常饿肚子吃不饱饭,又时常生病受伤,身上没块好肉,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
可是头顶熟悉的屋顶一寸一寸渐渐将他拉回了现实。
哦,这里是凌霄阁后院的下人房。
来了这凌霄阁四日,他三次从昏睡中苏醒,饿了三日肚子,还险些被人一把扔到护城河喂鱼,这会儿双膝阵阵生疼,皮都磨破了两大块,许是晕倒时,一头扎下去的,这会儿连脑门也疼得厉害。
凌霄阁里的日子,可比当年逃难时难多了。
若往后一直这样活着,倒不如当年留在难民窝里来得痛快。
这样一想,元宝儿也不知徒生了哪股气力,只忽而将咬牙一咬,随即将被子一掀,忍着全身的疼痛感,猫着身子一步一步溜出了凌霄阁,朝着厨房方向摸了去。
他娘的,他不伺候了。
他今儿个便要将藏的那些私房钱全部翻出来,今儿个便要直接去太太院里摊牌,他不伺候了。
话说这会儿厨房正忙得热火朝天,这日小李师傅和杨三等人当值,厨房里头人进人出,元宝儿猫在厨房院子外观察了多时,待一个个都进了厨房后,元宝儿这才小心翼翼地绕到后院,从后院的一株歪脖子树上爬了上去,翻身进了厨房后院。
此时,天色微亮,厨房马上便要派送早餐了,后院除了几个夜里当值的还在睡大觉以外,几乎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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