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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倒是还有伺候茶水的丫鬟,但也隔着道厚厚的棉门帘,只影影绰绰听得见一点脚步声。
江晚芙自是不会主动与林若柳说什么,林若柳明摆着不喜欢她,她性子虽好,但也不是上赶着的人,只低头取了块芙蓉糕,轻轻尝了一小口。
甜度倒是恰好,只是估计是回炉蒸了第二回的,软烂软烂的。
江晚芙把口里那一小口咽下,刚想放到面前的小碟子里,却见对面的林若柳,忽的朝她开了口。
语气冷冷的。
“你不觉得自己,过分了些吗?”
江晚芙听得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只有她们二人的正厅,片刻才反应过来,林若柳的的确确是在和她说话。
她放下那块只咬了一口的芙蓉糕,抬眼看着冷冰冰看着她的林若柳,想了想,委实不懂林若柳的心思,也懒得与她在福安堂里争执,索性站起来,朝她点头,道,“表姐慢慢坐,我去看看阿瑜。”
说罢,抬步要走,还没迈出去,林若柳就又开口了。
她道,“你为什么不许表哥帮我?就因为那日,他救了我,却没有救你,所以你生气了?”
林若柳声音不低,江晚芙怕她嚷嚷起来,索性转过身,轻声道,“我不懂表姐的意思。
我从来没有不准大表哥帮你。
只怕其中是有误会,表姐若想不通,去找大表哥问个明白,也好过在这里抓着我要个理由。
毕竟,我实在不明白表姐的意思。”
江晚芙自认自己这番话说得还算诚恳,落在林若柳耳中,却纯粹就是借口,是明晃晃的谎言。
前些日子,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传那些谣言,张妈妈训斥了藕荷院的下人,流言却甚嚣尘上,愈演愈烈。
她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是几个下人而已,清者自清,可张妈妈劝她,说若是传到长辈耳朵里,只怕对她会有看法,劝她去找老夫人。
她勉为其难应下,走到一半,却调转了方向,去了明思堂。
可她到了明思堂后,陆致却不肯见她,那个接待她的、叫采莲的丫鬟,更是一脸轻蔑,语气里没有半分尊敬。
她又羞又恼,气得打了那丫鬟一巴掌,那丫鬟竟像赖上了她,哭得不能自已,等表哥来后,却又一个劲儿道,“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没伺候好林娘子,才惹得林娘子发了脾气……”
如此说了一通,但到底是见着了陆致,她忍下委屈,将谣言的事情说了,岂料陆致却道,“家中下人,一贯由二婶管束,我不好越俎代庖,不敬长辈,林表妹还是去寻二婶,由二婶出面好。”
她自然不会去找庄氏,庄氏分明对她不喜,她这样想,嘴上便也这样说了。
陆致听了,却依旧没有改主意,又道,“那林表妹也可去寻祖母。”
林若柳现在想起陆致说的这些话,心里依然很是难过,酸涩不已,可她不信,不信陆致会那样绝情,那日在摘星楼,他分明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没管,先救了她的。
所以,一定是江晚芙说了什么。
她仗着自己和陆致的婚约,不许陆致和她来往,所以一贯对她关照有加的陆致,才不肯帮她。
除了这个理由,林若柳想不出别的理由,也打心底里无法接受别的理由。
江晚芙见林若柳不开口了,只是一双眼,冷冷地看着她,心里有些厌烦这样“两女争一夫”
的恶俗戏码,也懒得再听林若柳那些自说自话,只道,“表姐慢坐,我去寻阿瑜。”
说罢。
轻轻颔首,面容平静掠过林若柳,抬步走了出去。
正在外间候着的纤云见状,忙上前来迎她。
江晚芙面色如常,不见半点异样,外间的嬷嬷丫鬟,自是什么都看不出。
倒是林若柳身边的那个张妈妈,撩起厚厚的门帘,进了正厅。
到了陆书瑜的住所,小姑娘还在屋里打扮,望着面前的两条罗裙,面上满是犹豫,直到见到江晚芙,才犹如见了救兵一般,一叠声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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