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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巴毕卧在她旁边，看着门的底部渐渐化为雾状，化为乌有。

一下子，他看到了熟悉的屋内陈设‐‐黑洞洞的壁炉口，还有罗维娜的黑色三角钢琴。

他听见急促脚步走米走去的窸窣声，看见朦胧的影子来回晃动。

门闩一声响，门突然在面前大敞开来。

母狼抖缩着躲到巴毕后面，喉咙里低声呜咽着。

强烈的味道，从打开的门内扑面而来，比刚才看到和听到的都来得直接，来得突然。

他闻到一缕淡淡的煤气味道，从壁炉那儿飘过来，钢琴上，山姆和诺拉送来的那大束玫瑰，散发着清香，还有罗维娜衣服上的香水，和樟脑的混合味儿。

巴毕还能嗅山，罗维娜身上释放出干燥的热烘烘的夹杂着恐惧的体味。

哦，当然，还有那只狗的气味，最强烈，最刺激，狗的气味，比起山姆的那只箱子的味道，要好得多了，但是，仍然挺够呛，让巴毕吃不消。

这味道所特有的恐惧感，比人类更古远，他禁不住直打颤。

不过，这也坚定了他的种族仇恨。

他的每根毛发都戗戗立起，嘴唇向后使劲咧着。

他四爪站定，屏住呼吸，紧缩着身体，准备迎接敌人的进攻，这个敌人是非常古远的，以至难以从记忆中追寻。

罗维娜&iddot;蒙瑞克从分解开的门前走过，她的大狗，四腿硬朗地靠近她站着，喉咙里不住地低吼着。

罗维娜穿着一件黑色长丝袍，直直地站在那儿。

远处街灯的微弱光线，照在她脖领的银制领结上，照在粗大的戒指和手镯上，发出淡淡的寒光，她手里拿着一把银制的匕首，借着街灯的照射，闪闪发光。

&ldo;帮我一把!&rdo;身体团缩着的母狼低声说，&ldo;帮我把她拖倒!&rdo;

眼前的这个双眼失明的女人，手握匕首，紧牵措犬，曾是他的朋友。

但是，她是人类一员，而他，巴毕，则与母狼为伍。

他与母狼低嗥着，向他们的猎物靠近，再靠近。

&ldo;我抓住她的胳膊，&rdo;母狼喘着粗气说，&ldo;你咬断她的喉咙‐‐别容她有机会用匕首。

&rdo;

罗维娜站在门廊处等待着，分解开的门又恢复了原样。

她的猎狗低声吼着，身体朝前，把锁链绷得紧紧的，罗维娜把它使劲向后拉，抓住锁链上的扣环。

她的脸色苍白，头轻轻侧着，疲倦而又悲哀的样子。

巴毕颤抖着，有些惊慌失措：难道她墨镜后面的眼睛能看见我?&ldo;威利&iddot;巴毕。

&rdo;她轻声叫着巴毕的名字，眼睛向下看着，好像真能看见巴毕似的。

她的举止仍然那么高雅，声音里带着一种伤心的责怪，&ldo;我早就知道你的危险，提醒你远离那个狡猾的小女巫。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人性!&rdo;

巴毕脸上火辣辣的，羞愧极了，他退缩着，嘟囔着，不情愿地为母狼掩护着。

母狼恼怒地低声嗥叫，对巴毕轻蔑地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巴毕不敢再有怨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