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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监捧着一封黄锦裹着的折子过来。

李效一看就知道，黑折宫外，黄折宫内，宫中若有事函待天子批阅时便是用的黄锦封，一如大婚时的琐碎事宜，只不知是祭天还是庆典。

&ldo;拿去养心殿。

&rdo;李效不耐烦道：&ldo;哪有空看，宫里的事都给太后批示。

&rdo;司监躬身道：&ldo;回禀陛下，太后和林皇后都看过了，让臣拿来给陛下过目，请陛下选一个。

&rdo;李效取过折子，问：&ldo;是什么？&rdo;司监道：&ldo;皇子的名字。

&rdo;李效：&ldo;皇子的名字这时候起什么……&rdo;李效忽地住了声，看着司监。

司监笑得一脸谄媚：&ldo;陛下有所不知，陛下秋猎未归之时，林皇后便有喜了。

&rdo;李效蹙眉道：&ldo;这就……有身孕了？！

&rdo;司监连连点头：&ldo;太后打发臣来，请陛下选两个名字预备着……&rdo;李效：&ldo;这就有喜了？男孩还是女孩？&rdo;司监：&ldo;……&rdo;李效意识道还没生出来，却喃喃道：&ldo;孤要当……&rdo;司监笑道：&ldo;是的，陛下要为人父了，年节太后准备亲自去宗庙祈福，愿皇后母子平安……&rdo;李效犹如当头遭了重锤，脑海中一片空白，忍不住又道：&ldo;祈福，嗯，能顺产就好……这也来得太快了……&rdo;司监莞尔道：&ldo;陛下来日机会还多呢，一定是子孙满堂，陛下这就选一个罢。

&rdo;李效骤被告知此事，云里雾里还像在做梦一般，只喃喃道：&ldo;孤这就得当父亲了？这名字……孤看看，嗯……承青，乾吉……&rdo;李效的脑子彻底不够用了，无意识地问：&ldo;名字都是谁起的？&rdo;司监笑道：&ldo;都是扶峰先生卸任前就取好的，太后选了一些。

&rdo;李效勾了其中一个，说：&ldo;就唤李承青罢。

&rdo;司监道：&ldo;这名字男孩女孩都适合，陛下英明。

&rdo;说着捧了折子去养心殿处报备。

李效已完全懵了，在御书房内走了几圈，便不管满案奏折，回延和殿去。

林婉在园子里赏梅，见李效回来忙起身来迎：&ldo;陛下怎这时候回来了？&rdo;李效道：&ldo;外头冷，怎也不多穿点。

回殿里坐着去。

&rdo;林婉一愕，成婚这许久尚是首次得了李效关心，登时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李效又道：&ldo;孤都知道了，你须得爱惜身子，千万不可着了凉。

&rdo;刹那林婉嫩脸绯红，与满园梅花相应，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李效亲自牵起林婉的手，牵着她朝殿内去。

&ldo;名字孤选了个，叫李承青。

&rdo;李效笑道：&ldo;皇后觉得如何？&rdo;林婉莞尔道：&ldo;这名字好，臣妻本也想选的，想一处去了。

&rdo;李效频频点头，林婉又道：&ldo;再过两个月，御医们还得来会诊一处，母后说要亲自去宗庙祈福，依臣妻看……&rdo;李效忙道：&ldo;宗庙太远，你不能去，孤和母后去就行了……&rdo;林婉嗔道：&ldo;臣妻哪敢去呢，臣妻想的是，太后祭过祖宗，陛下便可大赦天下了。

&rdo;李效一怔：&ldo;有这规矩？&rdo;林婉说：&ldo;本该等到小子出世了……&rdo;李效忍不住看林婉肚子。

林婉哭笑不得道：&ldo;这才两个月，哪看得出来？陛下？&rdo;李效回过神，林婉又道：&ldo;臣妻以为，这次陛下提前大赦，也是一样的，鹰奴死罪就可免了……陛下觉得如何？&rdo;&ldo;我若说。

&rdo;许凌云一身囚服，坐在牢狱内喝酒：&ldo;这是我自己救了自己一命，你信么，亭大人？&rdo;亭海生在狱外席地而坐：&ldo;信。

&rdo;许凌云道：&ldo;喝。

&rdo;亭海生道：&ldo;许大人福大命大，枫山八百里路都逃了出来，断然不会死在天牢里的，陛下特地命我前来，让许大人再耐心等等，待事情过了，一定把许大人放出来。

&rdo;许凌云与亭海生隔着铁栅栏碰杯，许凌云被囚之处有李效特别招呼，是以没被折磨过，牢狱也十分干净。

&ldo;陛下去宗庙了么？&rdo;许凌云道。

亭海生喝了小杯中的酒，一抿唇，酒意上脸，点了点头。

许凌云又道：&ldo;亭大人怎没跟着去。

&rdo;亭海生苦笑，摇了摇头。

许凌云莞尔道：&ldo;这才两个月不见，亭大人怎么就变闷葫芦了？&rdo;亭海生唏嘘道：&ldo;秋猎归来后，林师将我责过一次，让我少说。

许大人这些天，都在做什么？&rdo;许凌云道：&ldo;被关在大牢里，能做什么？翻来覆去地看这书……&rdo;亭海生目光被引向铺着稻草的角落里的书本，正是平时许凌云带着，给李效讲故事的《虞通略》。

亭海生道：&ldo;想必许大人已熟读前朝史事了。

&rdo;许凌云道：&ldo;是啊，背得滚瓜烂熟，许多事，就像刻在脑子里一般，想忘也忘不掉。

&rdo;亭海生给许凌云斟了酒，许凌云挪到一侧，背靠墙壁坐着，侧头时阳光照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