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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嘈杂的叫喊还有臭哄哄的酒气。
流梦礁唯一的酒馆中坐满了人,几张木制旧桌子上零零碎碎摆着轮盘、扑克、骰子,三五大汉围坐桌旁兴奋地叫唤,老板娘缩在吧台里,手持一块半旧不新的白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酒杯。
“你输了!
滚吧废物!”
身形单薄的男人被推下座位,他的衣服被扒光,只留下一件遮羞的底裤,四肢瘦得惊人,活像四根芦柴棒插在卷烟盒上,他伸出手,想要拽下桌上自己的衣服,被抽了一耳光后,转而去拽自己身前男人的裤腿。
男人将他一脚踹开。
“滚开,别耽误老子赚钱!”
他大喊道:“来赌!
还有谁来赌!”
无人理会。
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在这家酒馆待久了的人,都不会上他的当,白白当被宰肉喝血的肥羊。
男人砸吧砸吧嘴,有些不快,但碍于监管,还是悻悻作罢,只一双混浊的眼睛还滴溜溜地转。
一声清脆的铃响,酒馆门被推开。
男人眼睛一亮,伸出粗短的手指着门口。
“你!
过来!”
进来的是一个披着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身份信息都被黑色斗篷覆盖,只能依稀看出是个男性,身形并不魁梧。
他似乎是第一次来酒馆,兀然被指到有些发愣,又被严厉地呵斥一声后,乖乖站到男人对面。
“你想做什么?”
斗篷下传来的确实是一道男声,但男人面上浮现出喜色——这声音温柔、虚弱,分明是个男人,却像女人一样说话。
一听就是最好压榨的那种窝囊废。
他清了清嗓子,粗声粗气地说:“小子,第一次来这里吧?来跟我赌一把,这是规矩!”
要是他拒绝,就威胁他说不让他走出这扇门。
新人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整他,就算跑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男人心中盘算着等会儿说什么,好让斗篷男坐下陪他赌一把,赢了钱好拿去接着买酒。
“好,玩什么?”
“别想跑——嗯?”
男人面露诧异,络腮胡都抖了三抖。
他没想到斗篷男这么爽快就同意了,明明正合了他的意,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玩钱……”
“好,”
斗篷男满口答应,提出自己的要求,“游戏我定?”
他这么问,男人反而放宽了心——这也是个想耍点手段赢钱的,可惜主动权从来都在主人手上。
“不,游戏我来选,摇骰子赌大小,怎么样?你敢吗?”
“好。”
他再次同意了。
事情顺利到有些不可思议。
男人狐疑地上下扫视他,目光触及到斗篷下戴着腕表的手,逐渐了然。
估计又是哪个娇生惯养的蠢蛋,放着好好的人不当,来下三滥的地方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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