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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就现在。”
谢及音睁眼看向郑君容,十分客气道:“劳烦郑天师去请太医署的太医来,给咱们陛下好好诊一诊。”
郑君容闻言,下意识看向裴望初,裴望初轻轻摇了摇头。
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清楚,既然已经得偿所愿,何必再惹她难过,若是把人气得狠了,他也心疼。
于是郑君容说道:“宫主自己对丹道研习精深,一应症状、如何调理,也比太医署的太医明白,殿下若想知道,不如让宫主自己交代。”
谢及音似笑非笑道:“本宫不信天授宫会有什么正经医术,你不去请,要本宫亲自去请?”
郑君容再次看向裴望初,见他无奈点头,只好领命,“殿下莫急,我这就去。”
他躬身退到殿门处,谢及音却又叫住了他,“等等。”
郑君容停下,“殿下还有何吩咐?”
“再去找几个力气大的禁军来,将这炼丹的鼎炉拖出去砸了,一应器皿,也都毁掉。”
“呃……”
郑君容一僵,心中有些替自己后怕,谨声道,“遵命。”
殿中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后有些恹恹的倦意,谢及音撑额轻按太阳穴,闭目小憩。
裴望初在她耳边道:“渴不渴?我叫人从别处送些茶水进来。”
是有些渴,五脏六腑里仿佛有细细的火苗在烧。
方才她一时动情,又心疼他,应了他不少事,冷静下来回想,简直处处蹊跷。
他当初答应放她离开,答应得那样痛快,原来是阳奉阴违,先派许多人来公主府中缠她,见此计无效,又使出苦肉计这种下策。
可是下策归下策,苦却是真的苦,叫她一时气得牙根痒,又不忍冷脸同他算账,怕再把人逼出个好歹。
罢了……来日方长,往后算账的日子久着呢。
思及此,谢及音面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握着裴望初的手让他绕到身前来,“我不渴,七郎不必折腾,倒不如自己先说说,你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可有哪里不舒服?”
裴望初握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她的指腹微凉,落在红痕处很舒服。
她说不走了,裴望初的口径就变了,安抚她道:“只是砂毒淤积丹田,不算什么绝症,日后悉心调理即可。”
谢及音轻轻揉着他脸上的红痕,闻言叹息道:“我对天授宫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劝你不要瞒我,若是过会儿与太医的话对不上……”
“暂不危及性命,至于别的,殿下不必牵挂。”
谢及音默然一瞬,又问:“可会影响子嗣?”
“殿下觉得受影响了吗?”
裴望初闻言轻笑,一边不愿惹她难过,一边又暗暗受用她的关心,“只有殿下想要,就不会影响。”
回想起刚才的放浪,谢及音耳垂隐隐发热,她又默默合上眼,不说话了。
前来德阳宫的路上,郑君容悉心叮嘱了太医一番,教他如此如此答话。
这对出身天授宫的师兄弟在性命攸关之事上向来有默契,太医给裴望初诊断过后,故意将症状往轻了说,竟与裴望初所言八九不离十。
谢及音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缓缓落了回去。
折腾得天都要亮了,谢及音才在偏殿歇下,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裴望初正在帐外守着她,为她提起绣鞋,说道:“等会吃过饭,有样东西要请皇后娘娘过目。”
她乏得很,懒得与他争逞口舌,随他一会儿“殿下”
,一会儿“皇后”
地乱喊。
可是当他在妆台前为她梳起繁复的高髻时,谢及音轻轻蹙眉道:“何必弄得这样夸张,绾成偏髻即可。”
裴望初正专心致志,“过会儿再给你梳偏髻,眼下先听我的。”
谢及音的五官生得极好,不施粉黛时清绝出尘,待细描柳眉、薄施胭脂、轻抹朱唇,则又是另一种明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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