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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页（第2页）

&rdo;武独将他猛地拉进怀里，脚踏松树。

借力一跃，拔高一尺。

又一块岩石落下，武独施展上天梯轻功，再在半空中落下的岩石上一踩。

再上一尺。

段岭的瞳孔陡然收缩。

凌崖飞步，踏空万丈。

最后一脚，武独踩上仍在空中的岩石，踏着它如同陀螺般飞滚，借那倾尽毕生修为之力，与段岭在空中同时翻身，袍襟荡开，凌空一翻，上了悬崖。

就在他翻上悬崖的那一个瞬息，贺兰羯残缺的一手抖开暗器，武独猛地将段岭护在身后，右手抽出烈光剑，将段岭手腕上的绳索一剑挑断，左手手掌翻，现出带着吸铁石的指虎磁轮，&ldo;叮叮&rdo;声响，将贺兰羯以漫天花雨射出的暗器尽数一收，再怒吼道：&ldo;去‐‐！

&rdo;暗器唰然射出，倒飞出去，钉在贺兰羯身上，却被他的银丝软胄抵挡住，贺兰羯朝后躲避，逃进了山野之中。

段岭喘着气，武独紧张地注视着贺兰羯逃跑的方向，二人沉默半晌，武独才转过身，与段岭对视片刻，两人什么都没说，武独抓着段岭手臂，将他拉进自己怀中。

两人在那悬崖尽头上，紧紧抱在了一起。

段岭伏在武独肩前，再一次听到了他的心跳。

这心跳令他想起无数个夜晚，枕在父亲的臂膀前入梦时的安稳感觉，想起李渐鸿胸膛微微起伏的呼吸，想起上京城外千军万马擂动大地的声音，想起与他骑在马上，穿过大雁飞回的草原，前往远方的鼓点。

他仿佛还活着，就在自己的面前，他是他，却又不是他，段岭抬头看着他，仿佛就见到了父亲，然而他却是武独，是一个同样不计代价、不问缘由守护着他的人。

如果我爹还活着，他一定会很感激你，段岭心里想，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武独以拇指摩挲了下段岭的脸，什么也没说，一时间竟是有点手足无措，要说点什么，段岭却死活不放，又抱紧了他，埋在他的肩前。

&ldo;好了……&rdo;武独不自然地说，&ldo;有人看着的……有……是谁？！

&rdo;段岭也想起来了，忙转过身。

山石下空空荡荡，先前那&ldo;无名客&rdo;却失踪了。

&ldo;我先是回了潼关一趟。

&rdo;武独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段岭，只不放手，沿着山路走下来，说：&ldo;先是回了潼关一趟，府里头一下没人了，找的姚静，一听事情不对，忙出城来找你，藏宝洞前全是守卫，碰上外头巡逻的党项人，说你被抓走了，赏乐官满山去寻，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骑着奔霄上山，正好远远瞥见山崖上吊着一人，匆忙上去。

多亏这马儿带的路，否则就迟了。

&rdo;段岭停下脚步，抱住了奔霄的马头，武独在旁说：&ldo;当年先帝攻打潼关时，便走过这条山路，奔霄竟然还记得。

&rdo;&ldo;是啊。

&rdo;段岭看着奔霄，微笑起来，那笑容中满是苦楚，说，&ldo;怎么也得谢谢它。

&rdo;&ldo;怎么不说谢我？&rdo;武独不乐意了。

段岭瞥了武独一眼，说：&ldo;要什么好处？&rdo;&ldo;好……好处？&rdo;武独登时表情一僵，段岭又朝他身上蹭，武独忙拉开他，说：&ldo;规矩点，走吧走吧，正事儿还没做完呢，想什么你！

&rdo;段岭哈哈好笑，武独让他翻身上马，说：&ldo;这马儿据说只有李家的人能骑，不掀你下来，想必是看我面子，你倒是给我悠着点儿。

&rdo;&ldo;好的好的。

&rdo;段岭在心里重复了一次武独刚说过的话：这马儿只有我们李家的人能骑，不掀你下来想必是看我面子，给我悠着点了。

段岭被足足折腾了一夜，已有点困了，靠在武独胸膛前，忍不住朝他怀里钻。

&ldo;别蹭了。

&rdo;武独说，&ldo;还没教训你，跑出来干这么危险的事……现在知道怕了？&rdo;&ldo;嗯。

&rdo;段岭依恋地闻着武独身上的气味，满是尘土气息，风尘仆仆的，却令他十分舒心，奔霄在山路上行得甚稳，头顶则是灿烂的星河，一路延伸向秦岭的尽头。

有他在身边，世上仿佛什么也不用再惧怕了，这种感觉再次悄然回到了他的心头。

☆、薄情&ldo;那人究竟是谁？&rdo;段岭朝武独问。

段岭不知道，武独更是一头雾水，段岭又说：&ldo;贺兰羯叫他&lso;无名客&rso;，你听过这个名字么？&rdo;武独蓦然一震，想起蔡闫说的话，眉头拧了起来。

&ldo;无名客？&rdo;武独问道，&ldo;你确定？&rdo;段岭点头，揉着发红的手腕，武独又说：&ldo;不，不会是他，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