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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染衣转眼看着来人,却对上那人的目光。
原本厚重的黑色斗篷,眼下微微拉开,那双乌仁亮如沉潭,看似柔情如细水,却有一丝难以觉察的疏离。
慕钰笙微微笑着,走上前去,在众人的目光下,跪在了云染衣的身前。
“臣慕钰笙拜见二公主。”
“公子将来可是要做驸马的人,怎可拜见一个小小的青玄派弟子?”
清越自然是不可置信。
要知道大公主聪敏机谨,女帝一向又十分看重,早已是立储人选。
而慕钰笙将来很有可能是帝后,母仪天下。
如今却向一个未承过半点君恩的弃女,行跪拜之礼。
着实荒唐!
“并非不请公主来前堂叙事,只是钰笙卑贱之躯,如何能让公主亲自来迎接?”
慕钰笙再次俯身,“应该是钰笙前来参拜。”
闻此,众弟子们倒是了然了。
即便是皇室弃女,流着的始终是真龙血脉。
旁人怎能轻易挑战天家威严?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清越,见此情景,心中逐渐涌上一股后怕。
原本自己只不过是奉大公主之命,来打探这位二公主的底细,不料瞧见云染衣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便想趁此羞辱一番,好向主子邀功。
在场诸位,又有谁的地位能高过这位公主呢?如若女帝哪一天变了心思,又想要接她回去,那自己今日作为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清越眼睛一转,立马学着慕钰笙,急忙跪拜在云染衣面前,生怕她有所怒意。
垂首低眉,好不温顺。
“臣清越刚刚只是与公主玩笑,臣这就回宫自请板子,还请公主见谅。”
云染衣一时间瞅见,那一颗颗乌黑的头,颇有规律地排在面前,心下难得慌乱起来。
面上仅是微微皱眉,她并不在意什么尊卑殊荣。
清越也就罢了,几句口角之争,她若跪下示好,情有可原。
见不惯她两面做派,云染衣自然也不会留面子搭理。
可是这个慕钰笙……
青玄派向来未曾有过男女尊卑的规矩,而这样一个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就这样朝自己跪拜,一丝不苟,恭谨温顺。
这宫中倒底是什么鬼怪之所,竟然迫使这样一位清风霁月的少年,朝一个素未谋面,未有半点恩仇的陌生女子,行天地跪拜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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