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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是为了拍马屁,说的却是实话,早年他跟着家里一起干过农活,真正的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身毛病就是那段时间落下的。
后来除非必要,都是出钱请的田地较少的乡邻帮忙,当过农民的人才真正知道其中滋味。
韩临深也说到做到,除了进食喝水,他中途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下午6点,韩临深放下手中的农具,直到他走到面前,陆久安才发现他肌肤·裸·露的地方,密密麻麻遍布着细小的伤口,这些全是锋利的稻叶划出来的。
韩临深一声不吭仰望他,陆久安看着他晒得通红的双颊,即没有说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问他感想如何,只说道:“走吧,你既然做到了,我也兑现我的承诺。”
韩临深默不作声静静跟在他后面。
韩临深其实已经饥肠辘辘了,他在打饭的时候,习惯性地添了两大勺,想了想,刨了一半下去,陆久安看在眼里,碰了碰韩致:“幸好不是块朽木,还算孺子可教。”
身上细小的伤口韩临深尚且没有放在眼里,在边疆的时候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最深的伤口在他腰腹上,那里至今有一道四寸长的狰狞伤疤,那是他在对着木桩练拳时,被折断飞溅的尖锐木头不甚划伤的。
韩临深难以忍受的是饥饿!
还有那细细密密无处不在的痒!
稻谷的细绒粘在皮肤上,顺着伤口钻进去。
韩临深只感觉全身上下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啃咬着,脸上,胳膊上,大腿上,让他想要立刻跳进冰冷的水里,似乎只有被刺骨的冰水冻得瑟瑟发抖方能解脱。
韩临深三下五除二快速吃完饭,他打算拎着木桶去后院,那里有一口井。
他回到卧房,却见屋内摆放着两个宽大的浴桶,陆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用热水洗才有用,洗完在另一个桶里泡一下吧。”
韩临深泡完澡,夜幕已经降临,他伸手去够衣裳,腰腹的肌肉酸软无比,差点没站稳。
收割粮食其实并不如他想得这么简单,割稻谷时需要时刻弯着腰,脱谷时要大力甩动手臂,他仅收割了一天,就感觉比训练三天还要累。
门上映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韩致拿着一管膏药推门进来,他取了衣裳扔在韩临深浴桶旁,在床沿边坐下了。
“把水擦干净过来,我给你背上涂点膏药。”
清凉的淡黄色药泥抹在伤口处,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痛痒的症状,韩临深不太适应韩致这么直白的关心,他通常只会把药膏丢给他,让他自行处理。
韩致为他涂好药,又扯了一张干燥的布搭在他不断淌水的湿发上:“这药是陆县令给的。”
若是之前,韩临深肯定就大骂陆久安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不过今天,他像是累极了,嘴巴动了动,到底什么都没说。
韩致又道:“我也不问你为何排斥他。
吕夫子应该教导过你,要懂得分辨是非善恶,不要仅凭个人喜好去揣测定论他人,否则到你用人之际,得到的都是阿谀逢迎之辈。
希望今晚你好生自量,到了明日,能稳重一些,你爹他......对你寄予厚望。”
韩致用宽厚的手掌抚了抚他发顶,韩临深眼眶募得一红。
韩致谨遵陆久安的叮嘱,放下将军威严的架子,与韩临深进行了一场深入友好的父子之间的交流。
灯火静静燃烧,衬得屋内更加温情。
韩临深眷念地拉着他的袖子,把韩致送到他卧房外,他驻足在门外,眼巴巴地看着韩致,大有想要回顾幼时躺在他怀里同床共寝的舐犊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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