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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梁从深差不多的身高,但耸肩驼背的,身上是一眼盗版的某运动大牌短袖,形象气质欠佳。
输了钱又刚吵完架,他正要破口大骂哪个龟孙子不长眼,可一扭头,莫名被梁从深似笑非笑的样子震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恢复痞气,眯眼将梁从深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操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你谁啊。”
梁从深皮鞋衬衣,手里拎着两盒名贵礼盒,对他的无礼没有任何不悦,温和颔首:“请问这是阳惠勤家吗,我是她朋友。”
阳勇勤一下变了脸色,眼神带了几分警惕不住打量梁从深。
恰逢屋里走出来一个矮瘦妇人,皱眉冷面看着梁从深。
阳勇勤突然笑出声,像发现什么稀奇事儿,扯着大嗓门招呼人:“妈,他说他是我姐的朋友。
我姐还有这么贵气的朋友呢……”
“去!”
阳母呵斥了声,随即露出一个虚虚的笑:“你说你认识我们家惠勤?那你知不知道她死很多年了。”
尖酸刻薄,毫不避讳提及自己女儿的死,那笑和她儿子一样带着丝看好戏的戏谑,令人不适。
梁从深皱了皱眉,压下心底的烦躁厌恶,依旧春风满面,说:“惠勤出事的时候我人在国外,最近回国,想来看看她。”
说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礼盒,“带了点东西来问候,聊表心意,望你们笑纳。”
瞥见里面还夹有几沓显目的红钞,阳母瞬间眼睛发亮,和阳勇勤对视一眼,一时不知是惊是喜,捅了捅儿子的手臂,“哎唷”
一声喊出来。
“我可怜的女儿走了这么多年,你是头一个肯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的,我苦命的女儿啊……”
说来就来的悲恸哭喊,看得阳勇勤都是一愣。
梁从深面色冷冷,道了句“阿姨节哀”
便再没有耐性陪人演戏。
被人领进去的时候,一股浓重的酸腐连同糠屑臭味顶得人胃水翻涌,梁从深是城市长大的贵公子,显然对这样的环境难以适应。
阳母拿把蒲扇在旁边扇个不停,殷勤切切,把梁从深当贵客供起来。
“我想看看她的遗物,不知道方不方便。”
梁从深单刀直入,迫切异常,阳母只是短暂作思,便带着人往里面走。
对这样的家庭,钱是最好用的东西,可一时间,梁从深心底竟也无端生出些凄凉。
来之前,梁从深一直担心阳惠勤的东西会被这家人扔掉,可后来听说,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捧着阳惠勤的东西回桐城医科大哭冤。
丧心病狂至此。
这个家早就没有了阳惠勤的房间,她的那些东西全都被丢到羊圈。
阳母招呼梁从深坐着喝口水,使了个眼色让数钱数得不亦乐乎的阳勇勤把东西清理清理给人捧过来。
梁从深摆了摆手,亲自走过去:“不用麻烦,我就看看。”
“睹物思人,我们平日不敢看那些东西,但又不舍得扔,所以就丢得远远的……”
阳勇勤轻轻啐了口口水,翻个白眼,心说:这娘们儿真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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