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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 告白（第2页）

佟佳皇贵妃办得很妥帖，样样都是齐全的，所以倒也让人倍加赞，何况她还有一双儿女在手，于是大家便也猜测皇上的心意恐怕又转了，这个佟佳皇贵妃虽然不受宠，可是却能屹立不倒，如今还能稳坐钓鱼台将一双儿女弄到手，实在是本事非凡。

于是众人的奉承愈加盛起来，似乎早已忘记了初瑾才是允禌跟歆寰真正的额娘。

初瑾却是不在意的，只要能让她亲眼看到她的一双儿女，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别的，我真的无暇多求。

酒席正酣的时候，众人全都在喝酒相庆，初瑾自觉地有些醉意陶然，便起身想要出去透透气。

众人全都在忙着给玄烨与佟佳皇贵妃敬酒，所以注意到初瑾的人很少。

她在采薇的搀扶下来到了一个亭子中歇息，感觉到丝丝凉风吹过，倒是让她颇为宁静了一些。

正在坐着，忽然听见有人含笑道：“数月不见，不知道瑾贵妃娘娘身子可还好？”

熟悉的声音在初瑾耳边响起，她一怔，迅疾看向来人，却见是曹寅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数月不见，曹寅似乎晒黑了一些，只是依然青衫落拓，俊朗不减当年。

因着心中本就委屈，现在初瑾更是鼻子一酸，再也想不到在这里竟然又能重逢旧人，一时感慨万千，不由得哽咽道：“曹大人一向可还好？”

曹寅也似是颇为感慨的样子，朝初瑾微微欠身道：“数月不见，娘娘一向可好？”

“本宫无恙，多谢曹大人替本宫研制的药方，本宫这些日子服用了觉得还不错，也慢慢开始痊愈了呢。”

初瑾淡然一笑，对曹寅道：“此处并没有其他人，曹大人不妨坐着跟本宫一叙吧。”

曹寅牵动嘴角，绽出一个再晴朗不过的笑容，毫不客气得在初瑾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初瑾见状，不以为意地笑笑：“你我二人何必如此讲究虚礼呢？”

“瑾贵妃娘娘又取笑微臣了，微臣现在不比以前，还是那个风光的御前侍卫了，如今曹寅不过是一个国子监祭酒罢了，说的好听，也不过是担了个虚名，虽然高官厚禄，终究只是游手好闲而已，且国子监祭酒到底是做什么的，曹寅竟然到了现在还是一无所知！

想来也真是惭愧惭愧。”

曹寅说着，更是微微摇头，总是俊朗的脸上却似有几分的落寞。

初瑾深知道他的落寞，从昔日的天子最亲近的侍臣到了如今的富贵闲人，同样都是富贵，这各种的差别跟失落，恐怕是旁人不能体会的。

可是初瑾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柔声道：“富贵清闲，已然很好了，世上多少的人求也求不来的，曹大人如今尽在掌中，又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曹寅敏锐得察觉到了初瑾竭力想要掩饰起来的落寞，一针见血道：“哦，娘娘真的是这样想的吗？那曹寅如何在娘娘的脸上找不到半分的欢悦？如今娘娘也是瑾贵妃，恩宠倾城，膝下又有一子一女，当真是荣宠至极了，为何娘娘还是一脸的清寂呢？莫非在娘娘的心中，眼前的这一切还不能让娘娘如意，娘娘的心底还想要更多的东西？”

初瑾长叹了一口气，回身看了看亭子周围盛放的菖蒲，如今已经是夏末，深红的菖蒲花儿弯腰垂在了水边，沉甸甸的身姿颇似一个个被岁月压断了腰肢的老妇。

一旁的溪水里有几只闲云野鹤在闲闲踱步，一只母鹤带着几只小鹤，悠游自在得在草丛里踱步，时不时得喝点清澈的溪水，或者在溪水里抓条小鱼儿，母鹤低头喂给小鹤，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让我忍不住泪盈于睫。

“好好的，如何又哭了？”

一方洁白的手帕出现在了初瑾面前，她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看那一副画面看的流泪了。

初瑾仓促别开眼，不敢去看曹寅的眼光，“谢谢，本宫自己有帕子。”

只是她才想要自己取出帕子的时候，手却忽然被人握住，猝然抬头，却正撞见曹寅心痛的眼中。

“你受苦了，我都知道了，放心吧，一切有我。”

曹寅看着初瑾，如是说。

初瑾拧眉，只觉得心就好似被人用力拧紧了一样的难受，她伸出手去，坚定地分开了曹寅握住她的手，谁知道却被曹寅更加紧的握住，“之前是我大意，以为你自己在宫中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可是佟佳皇贵妃娘娘实在是逼人太甚，你未必是她的对手，我原本以为扳倒了佟家，佟佳皇贵妃娘娘也未必能成什么气候，可是现在是我料想错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初瑾，你始终有太多的牵挂跟不舍，而这一切，却是最终让你失败的原因，听说你在行宫里生下了小阿哥与小格格，别人都为你高兴，唯独我却为你担忧，因为后宫夺嫡是多么残酷跟惨烈，你有了别人没有的东西，定然也会经受更加多的东西，我多么怕，多么怕你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