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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听见“胡闹”
这两个字的时候,宋南鸢原本还算柔和的神色顿时便阴沉下来,她冷着脸抬手便扇了他一巴掌,嗓音阴恻恻道:“公子,你莫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我的夫子了?”
沈淮清感受到面颊上传来的痛意,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力气不大,这巴掌扇在脸上并没有多疼,只是她的指尖那样柔软,甩在他的脸上,不像是施虐,倒像是情|人之间的调|情,她就像个胡搅蛮缠的小姑娘,此时只是为了发泄一下自己的脾气,是以他并不觉得生气。
宋南鸢抬手掐着他的下颚,强迫着他低下头,她终于看清了他的神情,只是一贯的平静和云淡风轻,并没有半点难以忍受,她轻笑一声,凑近了他,漫不经心道:“公子,你这番语气是在教训谁?”
他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几乎纵容地俯首,唇|瓣微启、一字一句道:“姑娘,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方才只是无意之辞,并没有任何斥责的意思。”
“今日心情不好,便不学了,明日再说。”
她却不在意他这番道歉,只是冷着脸又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神情跟记忆中的那个人再次重合在一起,睫毛遮盖住她晦暗的神色,丢下这么一句话,她便抬脚离开了。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可以随便训斥她?谁给他的这个胆子?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吗?他啊,不过是她的囚徒。
宋南鸢抬脚走出屋子,刚刚踏出门槛,便看见在桃花树下打滚的那只小猫,她看着那橘色小猫,又想起了方才沈淮清的神情——他俊秀的面容上是一片平静,并无半分她预料中的屈辱和难堪,怎么会这样?他这人最是重规矩、超凡脱俗地就像是九天谪仙,可是他怎么能够如此坦然面对自己被折辱的场景呢?她想不通,一抬头便又看见那野猫在地上打了个滚,模样瞧着颇为惬意。
谁给它的胆子?莫不是真把这里当成它的家了?她什么时候说要收留它了?宋南鸢原本想要走过去跟这小猫好生理论一番,走了两步、她这才骤然回过神来,哪有人会跟一只野猫计较的?险些丢人丢大发。
她叹了一口气,提着裙摆便回到了屋中,迤逦的裙摆在身后蜿蜒出一道弧度,她回到屋中、手中百无聊赖勾着衣裙上的带子,间或抬头,一眼便看见了对面屋中的沈淮清,明明四方才受了那般的侮辱,可是他的面容上却是一片平静,如今居然还有闲情雅致站在书桌前,提着狼毫笔也不知晓是在写些什么。
她只是看了两眼,便觉得一阵子心烦意乱,走到窗边、动作中带着一股收不出的烦躁,“啪嗒”
一声便关上了窗户,果然是眼不见、心不烦,做完这一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以后,她觉得心里面总算是舒坦了不少。
可是,他为什么不生气啊?他为什么不觉得屈辱啊?难不成他平日里喜欢的就是这种调调?也不对啊,分明前些日子在城南碰见他的时候,这人可是恪守男女大防、一举一动都是冷冰冰的拒绝,不过是短短几日,难不成还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子?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可不信。
宋南鸢躺在美人榻上,思索了好一阵子,这才总算是想出了一个勉强算得上的理由,许是这几日她对他的态度算不上好,他便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个道理,此时的表面顺从不过是他审时度势后的举动,他只是在曲意奉承她,只是在顺着她的性子讨好她。
这可不行,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有什么用呢?依照莺莺教给她的,真正惩罚一个男子的手段便是让他彻底爱上自己,而后毫不犹豫将他抛弃,到时候无论是身份何等尊贵的男子,只怕都会心灰意冷。
所谓杀人诛心,便应该是这个道理。
这些日子是她放纵了,竟是忘记了这个道理。
想到这里,宋南鸢只觉得有些懊恼,是她这段日子太过张牙舞爪、无法无天,一不小心便顺着自己的心意折磨他,想到青年双目无神、耳垂发红的模样,她有些难耐的眨了一下眼眸,纤长的睫毛覆下来,遮盖住她眼眸中复杂的情绪,如果可以,她真想囚禁他一生一世。
只可惜,不能啊。
新帝失踪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只怕再过一段时间,便会有人来清河镇寻他了,到时候,他若是还没有爱上她,她可如何报仇雪恨?宋南鸢有些纠结地咬了一下唇|瓣,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近日的言行举止,若是让莺莺知道了,只怕会破口大骂。
世间男子的喜爱一贯脸颊,喜欢的不过是女子艳丽漂亮的皮囊,还有小意温柔的性子,若是一个女子真的想要一个男子彻底爱上她,只需要巧言令色、以色事人,这样的爱虽然不长久,但是却是赢得男子一颗心最便捷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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